跪在雪地里的查芝看出沈黛末此刻的难过,立刻道:“二姑母离世, 娘子您太过难过, 还是?让小的代?为通传吧。”

“不必。”沈黛末无力地摆了摆手, 迷乱的风雪衬得她此刻神情憔悴又低落:“二姑母是?为我而死, 我得亲自去。”

丰荆青的死讯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泰州府尹竟然会对丰荆青下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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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雁对沈黛末的悲伤和愤怒感同身受,也?明白她现在的无能为力,这一刻,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我同您一起去, 先把鞋子穿上吧。”他在沈黛末的面前慢慢蹲下, 浓长如瀑布般的长发发梢散在雪地间, 修长的指骨轻柔地握住她赤裸冰凉的脚踝, 托着她踩在雪地里的脚, 轻轻地拂去她脚上的雪水,温柔的穿上鞋子。

北境深夜的冬天, 凛冽刺骨,大雪在风的裹挟下像沙子一样抽打在马车上。

沈黛末来到丰家,在丰家祖父母,以及丰荆青夫郎李氏圈着四个年幼的孩子,不安又忐忑的眼神下,愧疚地说出了她过世的消息。

李氏当即便?晕死过去,四个孩子哭成了泪人。

冷山雁一面护着自己?的肚子,一面张罗下人将李氏抬回屋里,请大夫来替他诊治。

两鬓斑白的丰家祖父捂着嘴,落下一行伤心泪,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模样苍老?得不成样子,一把年纪却要体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孩子们的哭声让沈黛末更加愧疚,对丰家祖母磕头:“祖母,二姑母的死在我,我没料想到柯琼会半路截杀,对不起。”

“大人不必愧疚。”丰家祖母苍老?枯瘦的手将沈黛末扶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虽然闪烁着心痛的泪光,但依然强撑着稳重,道:“生在乱世,尔虞我诈朝不保夕乃是?常态,我女为主而死,死得其所。”

沈黛末顿时红了眼眶。

她虽然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人,可丰荆青不同。

丰荆青是?她在清繁镇起兵时,抛家舍业来支持她的人,这几年的时间,她们一起并肩作战,虽然不是?骨肉至亲,可却比沈庆云那?种?名义上的亲姐情谊更加浓厚。

这样的人就这样轻率地死在了敌人的手里,她暗自捏紧了拳头,熊熊复仇之火在她的眼中燃起:“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二姑母白死,我一定会为她报仇。二姑母的孩子,往后也?是?我的孩子,只要我沈黛末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亏待他们。”

听到沈黛末这样说,丰家祖母握着她肩膀的手用力收紧,沙哑苍老?的声音颤抖着,泄露出她隐忍的悲痛:“好,好。”

离开丰家之后,沈黛末径直去了军营,在营中召见了雷宁、乌美等人。

“大人,祭酒是?为了替您拉军饷才被泰州府尹截杀,她这次带回来的许多东西?也?都直接被柯琼扣下,但拒逃回来的下人说,祭酒她至死也?没有透露那?批商人的名单。”丰映棠说道。

雷宁愤怒地拍着桌案:“杀人劫财,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沈黛末坐在主位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刚才柯琼快马加鞭给?我送来的密信,她在信上对我百般道歉,说是?祭酒故意隐藏身份过境泰州,被不知情的士兵拦下,造成冲突,这才误杀了她,若是?祭酒早早表明身份,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我日她爹,还是?我们的错了!”雷宁怒目圆睁。

“柯琼这样有恃无恐,可见有人指使。”比起雷宁的狂怒,乌美明显冷静许多。

“对,而且她很?明显是?带着目的去的,或许就是?为了祭酒手里的名单,看来关内已经有人知道祭酒跟商人接触,那?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