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呢?”他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地难受,是他昨天?撕心裂肺的哭喊后,喉咙被硬生生撕裂了。
白茶忙给他递了水,说道?:“娘子照顾了您一天?一夜,都没合眼。只不过今天?要上朝她?没法子告假,才走了没多久,眼睛都熬红了。”
冷山雁闻言,纤细低垂的睫毛轻颤,脸颊的巴掌印还?未消退,神情憔悴又心疼:“我又拖累了她?。我真?没用,不是个好父亲,保不住孩子。如今连为人?夫也做不好了,又哭又闹,不成体统,反倒让妻主照顾起我来了。”
此?刻的他仿佛绝望的主夫,好不容易平复好的情绪再次涌动了起来,小腹再次传来阵阵疼痛,痛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一点?血色,脸上更是直接冒出一层薄汗。
可是身体再疼,也远不如精神上的疼痛猛烈折磨,冷山雁不是个爱孩子的人?。
上辈子如果不是他刚嫁进顾家,顾家小姐就死了,他都打定主意忍着恶心也要伺候这个病秧子,在她?死前怀个孩子,至少未来有个依靠。他向来自私自利,刻薄寡性,凉薄地连孩子都可以利用。
可这个孩子不同?,这是他和沈黛末的孩子,即便他心里也潜藏着一丝算计,有了孩子沈黛末就会更爱他一点?的利用,可他也是真?切的盼望着降生,因为这是他们的结晶,孩子的身体里留着一部分沈黛末的血。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的孩子?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冷山雁沉溺在自责与愧疚中,越想心脏的抽痛就越发?厉害,仿佛有一只手?狠狠地攥着他的心脏,越捏越紧,压抑痛苦地喘不过气。
白茶吓坏了:“公?子可是又疼了?周大夫说了您不能情绪波动,这样极不利于您养身子。”
“周大夫?”冷山雁忍着疼问道?。
白茶道?:“您晕倒地突然?,住咱们附近的那位名医李大夫又正好出诊,查芝没法子就去医药局请了最?负盛名的男科周大夫。”
冷山雁听罢,咬牙忍着剧痛:“我从?没怀过孩子,却?也知道?孕期不能太过劳累,可这些日?子我并没太辛劳,席氏和胡氏一直斗法,帮我减轻了许多,我怎么会小产,大夫她?是怎么说的?”
白茶摇了摇头:“周大夫到?的时候,您已经见红了,她?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就给您下药将孩子、孩子留的干净些,免得落下下红之症,再难怀孕。但并没有说您具体为何流产,只含糊地猜测您可能是因为前阵子叛乱受了惊吓。”
“胡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会被这些吓到??”冷山雁的小腹阵阵抽痛紧缩,痛得他手?指蜷曲,嘴唇发?抖地命令:“去,去把李大夫请过来。”
“是。”白茶着急慌忙地跑了出去。
没多久,李大夫就提着药箱赶来了,她?隔着垂下来的床幔跪下:“给郎君请安。”
“李大夫不必多礼,有劳您了,烦请您看看我素来身体无恙,为何突然?小产。”冷山雁声音痛得发?抖,颤抖地将一只手?伸出了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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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将一块薄绢搭在他的手?腕上,李大夫开始诊脉。
须臾,她?脸色微变,骤然?起身。
“大夫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家郎君有异。”白茶赶紧问道?。
李大夫面色凝重:“郎君,您是中毒了。”
“中毒?!”白茶惊恐地捂住嘴。
“此?毒?*? 名叫绛云花,无色且味淡,是一种发?作缓慢的慢性毒药,但毒性比起鹤顶红,牵机药丝毫不逊色。”
冷山雁又怒又痛,怪不得他疼得如此?厉害,全然?不像一般的小产。
“那为何我现在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