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暖烘烘的室内一下子就冷寂了下来。

冷山雁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发出?一声?温柔又无奈的叹息:“总是不能?留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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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末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将集体供暖这件事安排好了,寒山县再也没有百姓挨冻,甚至还吸引了隔壁县的穷苦人家冒着风雪赶来,本地官员们?原本不愿意?接受其他?县的难民,沈黛末力排众议收下了他?们?,百姓感激涕零,沈黛末的声?望又高了一大截。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天气眼看着就要转暖时?,沈黛末却因连轴转地忙碌,常常冒着风雪去集中供暖出?体察民情,虽然穿得厚实,又戴上了冷山雁为她做的白狐围脖,但还是不堪劳碌病倒了。

起初只是轻微咳嗽,身体酸痛,但当天夜里就突然发起了高烧。

冷山雁连夜让查芝去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看诊、拿药、煎药,但高烧始终反反复复,身体发冷发虚,饭也吃不进去,都快烧迷糊了。

在她神智模糊间,她隐约能?感受到耳边有许多人再说话,似乎是一群大夫在她会诊,冷山雁出?高价让她们?都住在家中,只照顾她一个人,声?音里既有恳求也有威胁,语气几近疯狂。

窗外狂风肆虐,北风呜呜吼吼,吹得窗纸砰砰作响,大夫们?的议诊声?,白茶担心的关切声?,炭火发出?的噼啪声?,在她耳旁喧闹,脑袋像被?火烧灼似的疼痛难忍。

然后她感觉有一双手颤抖着,不停地抚摸她发烫的脸颊,触碰她冰凉的额头,一两滴清凉滴落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滑进她的口中,是苦涩的味道,像极了泪水。

七日后,沈黛末恍惚的意?识才渐渐清醒,睁开眼就看见冷山雁微红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整整七日,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她,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沈黛末伸手抚了抚他?憔悴的脸,对他?笑了笑。

冷山雁却跪在床边,沉默着托起她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手心里,眼泪无声?的流淌,从她的指缝里溢出?。

她感受着掌心的潮湿,嗓音一片干哑:“郎君,对不起,原本答应你要陪你去看灯会的。”

向来稳重?内敛的冷山雁,突然伏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她,瘦削嶙峋的肩膀发出?轻微的颤抖,带动?着床架跟着震动?,那是他?压抑无声?的呜咽,沈黛末心头酸软,将他?拥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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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没有布洛芬,没有抗生素,一场高烧差点要了她的命,冷山雁将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但他?依然不敢有任何松懈,依然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连她的药都亲自盯着熬好了端给?她。

沈黛末虽然退了烧,但依然咳嗽不止,大夫不让她下榻,更不让她吹风,叮嘱她好生修养半个月,多吃多睡,养好身体,免得落下病根。

于是院子开始杀鸡宰鸭,煮猪烹羊,早上鸡蛋羊奶,中午东坡肘子烧羊排,晚上炖鸡烧鸭,顿顿大鱼大肉都给?沈黛末整怕了。

“郎君,我?的好郎君,我?真的不想吃了,我?每天都要吃那么多,又不能?下床走动?,感觉我?都吃胖了。”

沈黛末看着面前的酒炊淮白鱼、蒸软羊、葱泼兔、洗手蟹等菜,放下筷子拽着冷山雁的袖子求饶道。

“妻主?,大夫说了,您要多进补才好。”冷山雁扯回袖子,语气淡淡的。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沈黛末把头一偏,双手抱胸,生气道。

冷山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每次您都这样说,可每次饭后那些?芭蕉干、甘蔗、龙眼、小元儿、樱桃煎等水果零食,您可没少吃。莫非妻主?有两个胃,一个专管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