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看得云里雾里,忙里抽闲回到家中问起这件事。

冷山雁这才坦言:“母亲自从去了来安县之?后,就肆意妄为,不但?贪污受贿,更是为了结交当?地豪族准备将四弟冷惜文嫁过去,不顾朝廷对外任官员不许与当?地人通婚的规定。如今有人想要借机惩治母亲,父亲掏空了家底都补不上贪污的亏空,就写信向我求助,希望我能说动您,为她疏通关系。可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她自己贪污也就罢了,我不想把您牵扯进去。所以母亲之?前寄来的几封信我都烧了,只?当?没看见,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激怒了母亲,惹得她对我破口大骂吧。”

屋内沉香静静燃烧着,冷山雁坐在她身边,低垂着眸子,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眼里凝结着淡淡低愁,像沉甸甸的心事压在心上。

沈黛末见不得他这样难过,轻抚着他的眉:“难为你?因为我受了这些?委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虽然我在朝廷里没有关系为她疏通,但?好歹有些?积蓄,可以帮她”

“妻主不用为我如此。”冷山雁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细而媚长?的狐狸眼里淌着被揉碎的光泽,像被触及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出嫁之?前,辛氏和他的儿子耻笑他低嫁的样子,上辈子他在顾家受尽屈辱的日子都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让沈黛末冒着危险帮这些?人。

如果不是这次冷母直接写信到衙门里,等沈黛末知晓这件事时,估计冷母已经被问斩或流放三千里了。

不过被沈黛末知道也好。

骂吧,骂吧,他们骂得越脏,妻主就越心疼他。

“可是,不孝子的骂名不好听?,你?以后出去还怎么做人?”

尤其是在极讲究伦理的封建社会,半社死?都不为过。沈黛末?*? 满脸担忧。

“那就不出门好了,反正我也不爱出去。”冷山雁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遮住眼底的凶残:“在我出嫁之?前,母亲和父亲常常对我念叨,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既然如此他们怎么还能指望一滩泼出去的水?反正,有妻主疼我就好。”

看着沈黛末满眼爱怜之?色,冷山雁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抵在她的怀里,慢慢拥住她,宽大的衣袍几乎将沈黛末的身形都笼罩住,时光好像都在一瞬间慢了下来。

我的郎君生大气

“妻主会疼雁的......对吗?”冷山雁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满眼深情地望着她,仿佛一个内心极度不安,需要一遍遍求证心意的情人。

沈黛末被他动作蹭地痒痒的, 微微侧过脸去:“当、当然,只是你也不能?一直不出?门, 说起来, 从前在苏城县的时候, 你偶尔也会出?去逛逛, 但自从你跟我来到寒山县之后,就没有出?过门。”

冷山雁嗓音慵懒低语:“不想出?去,家里很好。”

上一世的冷山雁, 会每晚站在阁楼上眺望着被大宅院切割的远方,看着太阳一点点在世界尽头沉没, 天地一片孤寂冷落。现在的冷山雁不再渴望远方, 这个小小的有沈黛末在的院子, 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就像一条守着珍宝的恶龙, 有了珍视的东西,就心满意足地呆在人迹罕至的山洞里,千年万年。

“那、过年之后,我?不忙了, 上元节的时?候我?带你出?去赏花灯怎么样?”沈黛末提议道。

“就像从前妻主?带我?去夜市一样吗?您很久没有带我?出?去过了。”冷山雁狐狸眼微微上挑, 眸中流转着期待。

沈黛末有些?愧疚, 她公务繁忙, 以至于忽略了对他?的陪伴, 怪不得不愿意?出?门。

“那这次我?们?出?去玩个痛快怎么样?”她补偿似的说道。

“好。”冷山雁唇角上扬, 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