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别哭了。”冷山雁静静低眉,眸深如浓墨。
他?说这些话?,既有真心为白茶做打算,也有一份自己的私心。
若当初他?嫁的顾家小姐没?死,白茶想?做通房,他?或许也就答应了。毕竟白茶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是他?在顾家的一份助力,顾家大小事务繁多,有白茶帮衬着,他?也能少一些辛劳。
可那都是出于利益上的考量,目的都是维护他?自己的地?位。
但同?样的事,换到沈黛末身上,冷山雁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难受至极,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妻主?有一天会搂着其他?人入睡,对其他?人流露出疼爱怜惜的眼神,甚至会让其他?人怀上她的孩子,利益已经无法驱使他?做出任何让步。
白茶抹着眼泪慢慢起身,他?的半张脸都被泪水打湿,寒风一吹,水汽蒸发脸上皴疼。
“回去洗把脸再出来。”冷山雁淡声吩咐道。
白茶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
另一边,阿邬跟着沈黛末回到了屋中,屋子里因为生?了两盆炭火的缘故,温暖如春。
沈黛末脱下厚重的外套给阿邬。
阿邬抱着厚外套,粗糙的手指感受到外套内的柔和温度,毕竟还闻到淡淡的香味,他?肤色略深的脸上浮起两抹淡淡的红晕。
他?将外套搭在衣架上?*? ,转身看向正坐在书案边,处理堆积的公务的沈黛末,脱去了厚重的外套,露出雪白的单衣,一尘不染的袖口里露出一层深蓝色的衣袖,哪怕没?有精美的花纹刺绣点缀,依然美得空灵。
阿邬暗自深吸了一口,忍着疯狂加速的心脏,慢慢上前,学着冷山雁伺候她的样子,为她斟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茶。
“娘子晚上想?吃什么吗?”阿邬竭力夹杂嗓子,避免自己粗犷低沉的声线污了沈黛末的耳朵。
沈黛末抬眸想?了想?:“做点羊肉吧。”
“还有呢?”他?继续问。
沈黛末抬眼看他?,阿邬浅色的眼眸里陡然窜过一抹慌乱,解释道:“羊肉能御风寒,因此郎君早就嘱咐我炖了五味杏酪羊还有三色肚丝羹,娘子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郎君有心了。”沈黛末低笑了一声,道:“既然已经有了羊肉,就再做一道炙酿白鱼和一个清炒素菜吧,解肉腻。”
“是,我这就去做。”阿邬低着头,言语中是连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笑意。
他?刚走道门边,就看见从外面?回来的冷山雁,神色淡淡的浅睨着他?。
阿邬嘴角的笑容顿时止住,恭敬道:“郎君。”
冷山雁眼皮子轻掀,道:“做什么去?”
“娘子晚上想?吃炙酿白鱼,我正要去准备。”
冷山雁才?处置了蠢蠢欲动的白茶,一进屋,就看见以为自己小心思藏得很好?,实际昭然若揭的阿邬,想?将他?打发了,可又怕招来一个更不安分的男人,于是心情愈发烦闷,随意摆了摆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