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李里有很多?都是不要需要的时候绝对想不起?来的小物件, 但冷山雁竟然无论大小全都思量周到,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 花了多?少心思。
越是这样?, 沈黛末心中就越是难过, 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心意。
正暗自伤心着,冷山雁的手忽然伸了过来, 两个人的手在垂落的宽大衣袖里贴在一起?,清冷似玉般的修长手指温和地挤进了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
沈黛末讶异地看着他?。
刚才屋子里一团乱,让她乱了思绪,没有注意冷山雁,如今仔细看他?,才发现冷山雁虽然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眼底却搽了一层薄薄的粉。
冷山雁向来是不涂脂抹粉的,只是为了遮住眼底的一片青黑,可即便这样?,也无法完全盖住,整个人乍一看依然端庄矜贵如初,可细看才发现他?的憔悴。
昨夜,他?一定没有睡好。
“对不起?,郎君,昨夜的事情我真的全无印象了,可我直觉觉得,我应该没有碰过甘竹雨.....”沈黛末低着头?,声音落寞。
冷山雁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比寻常体温更低的幽凉触感?,触碰着她的肌肤。
沈黛末拇指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蜿蜒的形状,清凉玉骨的触感?,以及雕刻的精致纹路,是她准备了很久的玉蛇戒指。
“妻主不必觉得愧疚,您的戒指雁已经?收到,雁、很开心很喜欢。”冷山雁声音低沉款款,漂亮的眉眼中仿佛藏着柔软的山川。
沈黛末直愣愣地看着他?,眸中光亮轻微颤动着。
猛然,她一把将他?抱住,不顾白茶和阿邬还在一旁。
她双手紧紧环着冷山雁的腰,声音闷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以后会对他?好,只会显得她更像一个渣女,只能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愧疚。
冷山雁任由沈黛末像蛇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腰身,这种紧束地、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身体一阵颤栗满足,切实地感?受到沈黛末还是在乎他?的,狭长的狐狸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如一阵风,吹散了久久盘踞在眼底的阴翳。
他?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说道:“您没有对不起?我,我等您回来。”
*
沈黛末走后,院子里都冷清了不少,正是料峭时节,即便裹着厚厚的衣裳,依然能感?觉到冷意顺着肌肤纹路往肉里钻,更别提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草草跪一下倒还好,可跪的时间一场,就像跪在钉子上一眼,又冷又疼。
甘竹雨忍着膝盖麻木的酸疼,规规矩矩地跪在冷山雁的脚下,双手捧着茶杯高高举过头?顶,说道:“侍身给?郎君敬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冷山雁也不接,薄冷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语气透着嘲弄:“你的手不错。”
甘竹雨捧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谢郎君夸奖。”
“脚也不错。”冷山雁扫了眼他?露出来的双脚,嘴唇一勾,虽然语气在笑,却透着让人不舒服的轻蔑。
甘竹雨极其不自然的缩了缩脚。
正经?人家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看手看脚的方式来夸人的,只有相看货物或者扬州瘦马时才会用,冷山雁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
甘竹雨气得浑身微微颤抖,虽然他?出身低下,可家世清白,怎么能卑贱的扬州瘦马相比?
可即便如此,甘竹雨也只能忍气吞声,强作欢笑道:“谢哥哥夸奖。”
“郎君现在还没喝你的茶,你就叫上哥哥来了?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白茶讥嘲道。
坐在主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