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检在惊慌中摸不着头脑地问他。

小汌摇了摇头,又垂下脸,去看那本漫画书,像是很喜欢,爱不释手地翻动着劣质的纸页。

窗外的雨停了,有阳光刺了刀光进来。

盗版书的纸屑混入尘埃,在太阳下闪着光,扑簌而下。

很多年以后,无意间教会严?汌何为哀、何又是乐的李检,收到了严?汌赐予他最浓烈的喜与悲。

李检收回视线,他想,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透过严?汌。

林场毫无遮挡,从树林的罅隙穿过细密的冷风。

像很多双细且长的手,攀缠着李检无所挡寒的纤细脖颈钻进去。

李检冷不丁打了个寒蝉,想起前天他开车时听到电台预报里女主持人低柔的嗓音说,未来一周嘉青市或会局部雷雨。

“还要等你多久?”严?汌微一偏转脸颊,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秾深的眼瞳黑沉沉地看过来。

“严?汌。”

李检低又轻地叫了他一声。

严?汌听到李检问:“你现在开心了吗?”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不过严?汌没有回答李检这个问题,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李检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忽然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

严?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身后是拔地而起的人造景观山,那座名为金山枋,估值150亿的庄园在黑云下,宛若一头盘踞其后的巨兽,藏在深渊尽头,伺机而动。

“我要抽根烟,你先走吧,”李检从他身后移开视线,晃了下神,有一瞬间的绝望。

他看着此刻世家傍身的严?汌,像赤足走在海岸,冰凉的潮水冲刷着李检全身,无力伴随着黑暗蔓延。

“不会有车再过来,你要走过去吗?”

严?汌目光微动,在李检苍白的脸颊上掠过,语气平淡地说:“听说严闵星从西伯利亚买了几匹白狼回来,养在那片树林里。”

李检觉得他在放屁,但他的目光飞快地瞥了眼步行去正屋必经的那片人造树林,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有些阴森。

严?汌回过脸,没有再看他。

司机启动了油门,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