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检后仰着脖颈,他比前一次在浴室里要更快地反应过来。
伸出手用力掐住严?汌抓着他的手背,一边挣扎,一边用力把五指从严?汌的指缝间穿进去,想要给自己空出喘息的缝隙。
在摇晃中胡乱垂下的目光里,李检看到自己嶙峋叠起青色血管的手背。
雨下得很大,厚重的云囚着闷沉的雷,天黑得彻底,好像再也亮不起来。
下雨的时候,水声不断,雨点接连坠落着跌上地面,云的尸体四分五裂,死亡在灰色的大地绽放。所以人才会感觉雨声后的世界格外得空,空到连细小的声音都无数倍地放大。
李检抓他的力道很大。
在那股夹裹了湿与冷的静谧中,耳边能听到指甲擦破皮肉发出细碎的刮擦。
但严?汌却好像全然不会感到疼痛。
他遏制着李检脖颈的手更加用力,比上一次还要用力。
李检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眼眶里盛满了身体感知到死亡时生理性流出的痛苦的泪水。
他快要装不下去了,在灭顶的死亡中,李检怕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会让他所作的一切努力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