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笑知道很?多?姜左的事?,他知道那天体育考试,姜左是故意?考的倒数第一,因为她一直在回头看他,她一直在等他,等到宋笑迈进终点线,她才在老师的催促下状似慢腾腾地跨过终点。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跑道,只?是宋笑这次再抬头时,前面已经没有了冲这边回头的姜左了。
太阳有些刺眼?。
冰块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和褐色的液体融化?在了一起,陈月江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他把它放在桌面上,推到宋笑面前。
他说:“姜左让我随便怎么处理掉都行,所以,我想把它还给?你。”
宋笑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月江说:“你要骂我、蔑视我、讽刺我,都可以,如果要打我,不要打脸,我怕姜左事?后会问我。”
他把手收了回去,重新?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盖上。
宋笑眼?底映着那只?陌生又熟悉的打火机,记忆好像一下子被拉回了从前。
他弯起嘴角,从胸腔里闷出了一声笑,带动着整个胸膛肩膀都抖动了几下,他把眼?睛埋进掌心里,他低声说:“原来她把这个都给?你了……”
陈月江不说话。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宋笑的声音缓慢而沙哑。
“从感情?上来说,我就算不打你,也是该狠狠骂你一顿。”
陈月江:“……”
但是宋笑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陈月江慢慢站了起来,他拿起肩包,宋笑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陈月江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
门口挂着的铃铛被门带得叮铃响了两下,冷清无人的咖啡店里,宋笑拿起了那枚打火机。
银色的刻纹在长达十?一年的岁月里被人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擦痕,甚至难以在其中看见?时间留存过的痕迹。它新?得就像刚被宋笑送出去一样。
宋笑五指收拢,把它攥紧在掌中。
但那只?火机现?在只?是一个冰冷的物件,早已没有了任何温度可言。
宋笑低下头,伏在了桌上,然后就没有再动了。
*
陈月江回到办公大厦门口,想要打一辆车回家。
可他走到上车点附近却看见?姜左站在那里。
他愣了一下,姜左已经收起手机看向他:“弄完了?”
陈月江不知道她指的什么,慢腾腾地“啊”了一声,姜左点点头说:“那打个车回去吧。”
陈月江上前站到她边上,夜风习习吹过,抚过少年微微攥紧的手指,燥热的空气被平添了几分凉爽。
“姜左。”陈月江喊了她一声。
“什么?”
“我去见?宋笑了。”
姜左看了他一眼?,她并?没有显得很?惊讶:“这样啊。”
“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个很?卑鄙的人。”陈月江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我不想再这样想了。”
他也抬起头看姜左,他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会在这里,我是不是也可以觉得,我并?没有比宋笑差很?多?。”
姜左笑了,她伸手慢慢把男孩揽过来一点,低头问他:“怎么这么没自信?”
这是在外面,人还有点多?。
陈月江抿紧嘴唇,动作有一点点僵硬,他没看姜左,看着自己的鞋子,他低声问:“这样是不是不好?”
姜左说:“其实也可以,稍微有点不自信也是你这个年纪的常态。”
陈月江抱怨:“你怎么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