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泉从来不知道陈月江什?么时候找了个兼职。陈清泉觉得这很荒谬。
他一个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少爷,能给别人打?得了什?么工?
现?在一切事情都在代办之?中,也算尘埃落定了,陈清泉睡也睡不着,干脆开车来到了姜左发给他的地址。
他走进咖啡店,店长热情地招呼他,他看见吧台后面?正低头操作着咖啡机的陈月江。
他穿着店里的制服,手下动?作很快,不像他想象中的笨手笨脚、不情不愿。
来了一个客人,他抬头冲对方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那种微笑。
也不怎么专业。
陈清泉看了一会,直到店长出声喊他,他才转身走出了咖啡店。
他在路边靠着抽了根烟,皱巴巴的西装贴在他肩上,他吐出烟圈,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陈月江,陈月江也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陈月江问他。
陈清泉嗤了声说:“老子不能来吗?”
陈月江不说话。
陈清泉把烟从嘴边摘下来弹了弹烟蒂:“你知不知道你哥我要被姜左那女人搞去坐牢了?”
陈月江说:“你该庆幸你找的人没把她撞死,不然你这会儿就没法站在这儿跟我‘老子’来‘老子’去了。”
陈清泉气笑了,他上下打?量着陈月江,少年似乎是比离开家那会儿精神了些,但他还是骂陈月江:“养不熟的玩意儿。”
陈月江置若罔闻:“你最多?算是教唆,如果没有?主观杀人恶性,应该判不了多?久。”
“我他妈要听你给我普法?”陈清泉把烟又叼了回去,他告诉他,“陈月江,你以后不要后悔。”
陈月江看着他。
陈清泉说:“我才是你亲哥,她什?么东西都不是。”
“……”陈月江低下头,“其实?,我到现?在还会梦见我妈妈。”
“你说明雯?你还能记得她长什?么样吗你?”
“不记得,但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没盖被子冷得发抖,她走进给我盖了被子。”陈月江说。
陈清泉说:“是,只有?她是真心对你好,其他人全都他妈的要虐待你。”
陈月江仍旧平静地说:“你一直觉得是我还小,所以我才这么不明事理?,不识好歹。”
“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跳楼那天的样子。她是我妈妈,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们?”
他声音轻轻的,一字一句地说:“你养了我十几年,我都记得,所以我让步了,陈清泉。我选择从那个家离开而不是一刀子捅死你和你爸,
我就已经让步了。”
他说得那么平淡,陈清泉反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对自己的仇人都能于心不忍了?”
陈月江不说话。
陈清泉把烟丢下去用?脚踩灭了,他说:“陈月江,你爱怎样怎样吧,老子不会管你了。”
“我活得挺好的,”陈月江说,“我现?在有?两份兼职,还在网上干点?外快,就算不像小时候那样学钢琴,有?佣人伺候,有?司机接送,我也觉得这样活着挺好的。”
“那说明你天生就是个穷逼命。”陈清泉说完又踩了一脚烟,转身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咖啡店的店长找了出来,阳光正好,给少年的侧脸轮廓添上了一圈模糊的灿烂的光晕,他转头过去跟人说话,嘴角好像有?一点?微笑的弧度。
陈清泉撇开视线,一脚踩下了油门。
*
姜左在第二周的周末出院了。
蛮多?人来看她的,连秘书都来了一趟,最后一大伙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