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十载,夫妻相敬如宾,镇上人们只道浮泽娶的瘸腿姑娘不会生,却不知两人从未行过那事,直到父母双双离世,浮泽坐在娘子身边落泪,娘子侧身,主动亲吻了他,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吻不会醉人,但带着鬼气的吻会。
“如何让我的阿浮不再伤心落泪呢?”
“若我成为你的父,你的母,你的妻,你的夫,就不会再有人分去你的注意力了,是不是?”
时崤从轮椅上站起来,抱着酒醉深眠的浮泽回到床上,放纵自己将他吻了又吻。
……
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
浮泽带着黑羽胎记一次次转世,时崤便循着味道,一次次来到他的身边。生在贫穷人家,他就给予温饱,生在薄情大院,他就施舍宠爱,生在处处是规矩的世家,他就捧上包容,他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了浮泽的魂魄,让浮泽依赖他,臣服他,离不开他。
浮泽破碎的魂魄在一次次转世中得以修补,逐渐变得健全,面容与性格都越来越接近最原本的浮泽仙君了,偶尔,当时崤又一次不厌其烦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的时候,他的眼前甚至会闪过模糊的画面,心中熟悉感越来越明显。
第九世,浮泽因为肩上黑羽,尚在襁褓中就被遗弃在荒郊野岭,时崤将他抱回自己的住处,取名就叫浮泽,避世而居,悉心喂养,真正成为了浮泽这一世的唯一参与者。
浮泽十四岁的时候,被时崤抱在膝上读书,读到一半,却突然怎么也不肯配合了,时崤作势要打他手心,他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时崤说:“你说过不打我的。”
半大的孩子说完又没有底气,苦恼地低下头,缩回自己的手,犹豫再三,补充:“我有点记得你,你以前还不是我的父亲,我叫你哥哥,你答应过我的。”
这是浮泽头一回明确地说出他的记忆,时崤自然是惊讶,随即放下书卷,重新把浮泽的手握进掌心:“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你亲我,摸我,说喜欢我。”
就像这一世始终都尽职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时崤并不是每一世都会碰浮泽,浮泽记起的恐怕是好几世之前的事情了,这意味着不是偶然,人类的躯体已经不太能够限制浮泽的仙魂了。
时崤心中一动,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惋惜,比他小一圈的少年就坐在他腿上,又好像马上就要远去。
“那阿浮呢?”他尽量伪装平静,一步步试探:“现在还是想离开我吗?”
浮泽闻言睫毛就抖了抖。再抬眼,瞳孔里还是属于孩子的迷惘,他抱住时崤的胳膊,反问道:“那些梦是真的吗?那我不想记起来了,我想你一直这样当我的父亲,我不想当你的妻子。”
“为什么?”
“不知道。”浮泽把头埋得低低的:“你对我很好,但是梦里有些时候很凶,很吓人。我没有看到清楚的画面,就是梦见自己好害怕,只要不当你的妻子,就不害怕了。”
时崤死死盯着浮泽的眉眼,情绪不明地追问:“只有怕吗?”
浮泽这回真的有些发抖了,似乎努力回忆了一下模糊的记忆,接着突然就变得格外激动,拼命把自己钻进时崤的怀里,泪也不要钱地涌了出来:“我不知道!我看见好黑,有很多怪物,爹爹也好凶……爹爹你抱抱我,爹爹……”
其实浮泽没有记忆的时候并没有这般胆小,奈何最初的相遇就被吓坏了。
时崤暗叹一口气,终是回归了父的角色,收紧双臂抱紧他的小浮泽。
他洗去了浮泽关于这一世之外的其他记忆片段,依然按部就班地抚养浮泽,只是在四书五经中混入些许志怪话本,又过了一段时间,陆续将康沅召来了几趟。从未见过外人的浮泽很是新奇,盯着康沅手心里的鬼火看了又看,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