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踟蹰,但也没有太久,浮泽就侧身朝着天兵们点点头,顺着时崤方才的话交代:“我没有受伤,就按鬼王殿下所说的,几位先回去通报和治疗吧。转告陛下不必担心,界碑关闭之后,我便回去复命。”
“届时本座也该自行返回鬼府,若无意外,往后不会再与仙界有任何纠葛,代本座向天帝辞别。”时崤在旁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是!”
这里是海的边缘,似乎离日轮也特别的近,烧得通红的火球慢慢下沉,水面拥抱着暖色。浮泽目送天兵们披着夕阳消失在天际,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还未归位、作为“宴江”生活在人间时,每日也是踏着这样的夕阳,一步步回到自己的草屋。
怀着对鬼王深深的恐惧,又不得不主动步入到对方怀中,献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时崤从背后抱了上来,体温与在人间初遇时一样冰冷。
浮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做出一个想躲又不敢躲的姿势。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新放松下身体,故作镇定地要去推自己腰间的手臂。
却被对方揽得更紧。
“真好,还能有两日的独处,可以同阿浮好好道别。”时崤低下头,把脸埋在浮泽肩颈。
“若非阿浮对我只有抗拒,我也舍不得就此放开你。”
“不过也怪我,一开始对阿浮太凶了,现在也不过自食其果罢了。”
这大抵是第一次,在他们这般亲密的姿势中,浮泽没有从中感觉到那种霸道而强势的压迫感。他有些不知所措,藏在袖子下的指尖本已凝聚起金光,却还是悄悄熄了下去,没有再去做推开的动作。
但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时崤等了许久,最终只是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