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脚趾头紧张蜷起,想缩起身子,却根本无处可躲。

此时外头天色已经大暗。

时崤嗯了一声算作应答,拉起那手放到自己嘴边,调情般轻咬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感觉对方惊恐地一缩,竟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将人放回床面。

“今夜月圆,鬼门大开,阿浮自己小心些。”他站起身来,逗小狗似的挠挠人类下巴,黑衣上的红色暗纹在光线时反而明显,似有生命般微微流转,“毕竟,其他的鬼可不似本座这么温和。”

像是某种讯号,话音刚落,黑鸦扑起,空气骤然间变得凝滞。

当当

清脆空灵的敲锣声从厅中传来,余音长而飘忽,像极了某种诡异的吟唱。

宴江身体一僵,看向卧房门口的方向,手上下意识抓住鬼王的衣袖,将上好的布料攥出几道皱褶。

“害怕?”时崤便得逞般,眼中浮出不明显的笑意。

宴江急促地呼吸,颤抖着埋下头,没有回答。

还未做足心理准备,就感觉鬼王手腕迅速一翻,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被子的包裹中拉到身边,大手卡在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

“本座刚被抛弃过一回,难过得很,阿浮说些好听的哄哄本座,如何?”鬼王垂下眼,温声道。

他的声音放的极低,几乎是贴着宴江耳朵说的,一副极其亲昵的模样,甚至于说出来的内容,也仿佛带了些示弱的色彩。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

宴江知道那绝不可能是真的放低姿态,反而正是因为牢牢掌控了全局,才不介意与下位者玩身份互换的游戏。

而下位者,别无选择。

宴江怕极,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耳边尚有锣声余响回荡,无数恐怖的回忆在脑中不断闪现,而昏暗的环境更是恐惧发酵的绝佳条件,叫人无法控制地怀疑那黑暗中是否有些什么东西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