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在时,大姑娘想让她固宠,欺负人都不在明面上,而还要保持少夫人的温婉形象。

可如今,都撕破脸了,大姑娘也不顾上装模作样了,尤其小产后脾气更加暴躁,打起人来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的,可她偏偏不能躲。

金葵随顾婳进了雅韵阁。

冬花和冬青殷勤的端茶递水摆点心,完全将顾婳当做正经主子,金葵心里唏嘘。

顾婳拉着金葵坐下。

金葵不敢,被顾婳硬摁着坐在软塌上。

“你是顾府来的,和我是一家人。到我这就像回家一般,不必虚礼。”

顾婳笑吟吟的给她拿了一块点心:“这是国公府最好吃的点心,又酥又脆,你快尝尝。”

冬花见过金葵,知道姑娘被欺负时,她从不帮忙,也不是什么好鸟。

虽没有给她摆脸色,但也忍不住要刺一嘴。

“这可不是一般的点心,里面有南疆山珍松茸和火腿,食材千金难得,一年也就这个季节能做上一些。府里唯有老夫人和婳姑娘有份吃呢。”

金葵正将点心送入口中,刚想咬,闻言吓得赶紧拿开。

“快吃,没事。”顾婳和蔼道。

冬花挑眉:“你都拿了,难不成还让我们姑娘吃吗?”

顾婳瞪一眼冬花:“好啦。金葵姐姐以前也很看护我的。”

冬花立刻变了一张花般笑脸:“啊,这样啊,那金葵姐姐一定得多吃。金葵姐姐您等着,我马上去厨房再取几样好吃的点心来。”

说完拉着冬青就跑了。

金葵愣愣的,只道冬花对顾婳忠心耿耿。

顾婳抿嘴一笑。

冬花看着大大咧咧,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拉拢金葵,故意帮她来着。

金葵很尴尬。

“吃吧,她们避开就是让你放心吃。”

金葵心里一酸,这才小口小口吃着,眼睛默默打量屋子。

顾宛如和她都没有进来过。

整个院子没有锦绣阁大,但样样都很精致,用料皆上乘,而且成色都很新。

心里暗暗咂舌,如此受重视,难道二姑娘真的成了国公爷的女人?

可是,国公爷没有娶她,甚至也没纳她啊。

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为何国公府的人对她都如此好?

金葵百思不得其解。

“金葵姐姐这段时间受苦了。”

金葵回神,嘴里塞满了点心,说不了话。

“我不在,姐姐没有了出气筒。银枝姐姐也不在了,再没人替你挡着。自然只有你一人受气了。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顾婳的话正戳中金葵的心窝。

眼泪控制不住又掉了下来。

顾婳叹口气,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银枝姐姐真的太可怜了,她对长姐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真叫人心寒。”

“银枝……她真的死了吗?”金葵忍不住哭了。

“当日行刑的是国公爷的护卫,个个都是狠手。银枝姐姐虽是奴婢,可也是金娇玉贵养着的,重活都没做过,那样娇嫩的身子哪里受得住铁鞭子啊。当时我都不敢看,只觉得她已成了血人。”

金葵用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顾婳继续说:“我看到她被拖走时还有气,一双眼睛绝望的看着长姐。若是长姐出面护下她,国公爷定会给儿媳妇面子的。”

“奴婢嘛,命虽贱,那也是命。国公府对下人一向仁慈,极少动刑,犯错要罚,也不至于非要一条命的。”

顾婳句句话都说在金葵的心坎上。

这几天,她心中的哀凉和怨恨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