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十指僵硬的在身后握成拳状。
她努力的抬起唇角,朝他露出了无比僵硬的笑意。
后半程,钟毓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落到了谷底。
被喜悦填满的大脑终于恢复了理智,她在白院长那一问之下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还没有跟秦放细致的说过这件事。
……
临近十二点,两人从福利院离开。
钟毓来时打的车,回去自然是秦放送她。回家路上,钟毓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两臂将秦放抱的死死的,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她的异状太过明显,秦放想不察觉都难。
他大手覆上她的,安慰性的拍了拍,问:“怎么了?”
钟毓还是不说话,不是不想,是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敢。明明才在一起不久,感情刚刚步入正轨,却又得告诉他自己快要走了,钟毓说不出口。最后实在堵的难受了,就将脸死死的贴在他的背上,闷着声叫他的名字。
“秦放,秦放……”
秦放见状也没追问,只是在骑车的间隙腾出一只手在她手背上不断的安抚着。
车这回没停在巷子外头,秦放直接骑了进去。
将人送到家门口,钟毓转头进去以后,秦放半天没走。
他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头也压的低。钟毓早上还是兴高采烈的,在福利院突然就情绪低落了起来,问她也不说,急了就用那种快哭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秦放心里不踏实,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究竟是哪里不好,他说不上来。
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青白色的烟雾顺着鼻腔一路吸到肺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才堪堪消停了点。
秦放回去之后,整夜心里都不太踏实。凌晨两点多,手机果然响了起来,只有短暂的一下,又恢复平静。然而手机的亮光在狭小的阁楼里格外刺眼。
秦放瞬间就睁开了眼。
来电显示是钟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打了一下就又挂断了。
秦放坐直身子,没有任何犹豫就拨了回去。
电话瞬间就被接通。
秦放只来得及说了声喂。
然后,钟毓压抑的哭声就从听筒那头传过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偏偏又顾及到家人不敢放开,哭声一直被压在喉咙间。
秦放浓眉紧蹙:“钟毓,你怎么了?”
她哭到发颤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我,我做噩梦了,梦到你……”后半截话被止在喉间。
秦放稍稍松了口气,他掀开被子起身,将电话夹在耳侧,随手扯过裤子往上套。
“听我说,不管你梦到什么都是假的。床头有水吗?”
“……有。”
“喝点,小口小口喝。”
“嗯。”
“喝完放下手机躺好,能做到吗?”
他声音出奇的温柔。钟毓被安抚下来,按照他的话一个一个完成,最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她梦到了秦放。
梦到她告诉了秦放,自己马上要去国外读书的事情。梦里,秦放近乎咬牙切齿的问她,不去可以吗,钟毓想解释,他却不愿意在听,骑着车就走。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了印象,只记得最后,她为了他放弃出国,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他人了,去汽修店,去隔壁家,都说压根没有秦放这个人,他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梦里那种恐惧感太过真实,钟毓从梦里哭醒,第一反应就是给他打电话。拨通以后才看到现在是深夜,他早都睡着了,于是赶忙挂断。
没料到,他竟然打了回来。
电话一直保持在通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