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八驾之马,何其迅疾。清河看在眼里,他只单手策马,哪怕拼尽全力,可眼见着本是收缩的距离越拉越大,就快要追不上了。

他的马速如此之快,身后的玄袍已被风灌得高高扬起,有如一道笔直的锋刃。再往前,他若是勒马不及,也会随着她的轿辇一并坠崖的。

那双素手指尖蜷起,收回五指,袖缘渐渐垂落了下去,掩住了半截皓腕。

咫尺之间,一瞬万念。

清河闭上了眼。

下一瞬,她却忽感手心一热,眼前有一角玄袍掠过。方才还在马上的人,竟径直握住了她垂下去的手,借力纵身一跃,毫不迟疑地跳到了她所在的轿辇上。

巨大的晃动之下,她还未来及反应过来,男人浊热的呼吸已扑在她失了血色的面上。

她的身间倏然一暖,原是已被他揽入怀中。隔着湿漉的衣料,他炙烈的心跳声声可闻,一如往昔。

“别怕。我在。”他紧紧搂住她颤抖不已的肩头,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闻言,她再也忍不住了,凝在眼眶中的热泪簌簌落下。

他试过救她了,但救不了本可以就此放弃。可他竟义无反顾地跳入了失控的轿辇,不顾性命。

他要与她同生共死。

转眼间,叱炎已起身掠过她,用双臂箍住了散落在侧的数根缰绳,想要试图勒住狂奔不止的惊马。

他的小臂因使出巨大的力道而发着颤,手筋伏起,俊美的面容死死绷紧,目眦欲裂,额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