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还没有死掉的理由,是因为太宰治判断她还隐瞒着更重要的情报,需要彻底榨干利用价值才可以死掉吗?

一想到这里,白鸟理莎开始一下、一下地用额头去撞击车窗的玻璃。

玻璃估计是防弹的,她的脑袋都撞红撞痛了,那不可能是以蛮力能够战胜的东西……白鸟理莎从来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是一个估计连严刑拷打都撑不过五分钟的普通人。

为什么那个时候要喝醉?

为什么那个晚上要匆匆忙忙地赶回学校,去走那条路?

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一个梦,为什么从来都管不住嘴,为什么连基本的警惕心和保密意识都没有?

哪怕面对的是手里持有“书”的剧本组,蒙混过关不可行,但情况也不至于……会急切到这个程度。

是她自己把自己推向了现在的绝境。

白鸟理莎握住了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美工刀。

那是一把外表看起来随处可见的小刀,只不过刀片因为频繁地使用而有点短,最新的一截格外的锋利,而她只是握住了这把小刀,就在口袋里熟练地割开了手腕处的皮肤,疼痛令她迅速镇定了下来。

白鸟理莎更想做的其实是割开自己的喉咙,如果她早这么做就不会说出错误的话语,也就不会引来这些麻烦……可是,刚才的撞窗已经引来了芥川银的侧目。

能够成功求死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

顺从地从车上下来,顺从地进入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顺从地跟上电梯,顺从地让自己被搜身,顺从地交出了这把小刀和一小块已经沾上血的刀片。

甚至当手上的伤口被芥川银注意到的时候,白鸟理莎也露出了客套的微笑:“是我刚才不小心划伤的。”

不够深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为了能够随身携带能够过安检的小刀当然没有足够的杀伤力,再说了,白鸟理莎也没有能够用力刺下去的狠心。

她可是很怕痛的,哪怕滴眼药水都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就是有这么奇妙。

也是这个时候,终于允许入内的白鸟理莎看见了坐在红椅上的太宰治。

那张她昨晚还见过的脸庞是背着光依旧难掩的清秀,宽大的黑色长衣显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消瘦,白色的绷带眼罩覆盖在那张漂亮到完全适合一见钟情的脸,身上唯一的亮色是脖子上乍一看就非常突兀的红色围巾。

鸢色的眼睛毫无波澜,港口黑手党的年轻首领不怒而威地坐在那儿,冰冷的视线望过来的瞬间就足以让白鸟理莎因为害怕而颤抖,而他骤然露出的开朗笑容更是加深了白鸟理莎的恐惧。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是白鸟理莎最喜欢的那个声优,但那个开朗的语调……就像是声称“欺骗女人的事情我做不到”的夜神月,而被蚕食殆尽、利用致死只会是弥海砂的宿命。

而夜神月只会在死亡笔记上写心脏麻痹。

太宰治却是黑手党的首领,他会知道多少种刑罚?知道多少种让人感到疼痛又不会真正死掉的方式?满清的十大酷刑……究竟有哪些呢?

光是日本黑//道最常见的“沉东京湾”的水刑,白鸟理莎就无法想象。

身体几乎是立刻发抖了起来,白鸟理莎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眼泪和鼻涕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融为了一体。

她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失态了,除了太宰治以外还有一看就是负责确保他安全的首领亲卫队,他们的腰间甚至允许配枪,芥川银也在其中。

白鸟理莎没有看到谁长着一张娃娃脸,也没有看到橘色的头发,本来据说主要负责确保首领安全的中原中也不在这里,这或许是她最应该庆幸的事情。

“我什么都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