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楼梯蜿蜒盘旋,像是永远无法逃脱的迷宫。

那样的终点,会是莫比乌斯环吗?状似前进了很远,却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他游过了洪水,经历了山贼,翻山越岭又跋山涉水,一度因为以为赶不上时间而痛哭流涕,直至他想着他的挚友仍然等待着他的到来。”纵使被织田作之助牵引着,白鸟理莎也感觉到自己的头晕目眩,鲜血从她的喉咙深处一直到口腔里弥漫,被汗水浸染的衣服早也已经歪歪扭扭。

比梅勒斯幸运,她前进的道路没有那么困难。

比梅勒斯不幸,她前往的终点没有人在等待。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白鸟理莎嘲笑着自己只是这点程度的困难都难以克服,可根本弥补不上的体力并不是简单的一句“死腿!动起来!”就可以做到的。

自然而然地,她就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落下了眼泪。

她还能赶上吗?

为什么……要全力奔跑不可呢?

做不到的话就会感到无尽的后悔,可她难道不是不管怎么做,都一直在不断地后悔吗?

不是童话的现实,可不是一句“拼尽全力”真的可以得偿所愿。

因为付出了也不会有回报,所以她才没有办法付出……明明知道作者的故事没有办法完全代表作者,角色的原型更是会和角色本身有着较大的差异,如果说到了最高层的时候她还没有办法成功,那还是更早的失败会比较有性价比吧?

甚至,连挫败带来的可惜……也会少一点。

梅勒斯是怎么做到重新充满勇气的呢?

努力很有可能只是徒劳,如果没有办法在第三天的黎明到来之前赶到,他将失去他的信誉,他对朋友的友情也会被视作是背叛,在结果论的世界里,之前的努力化为灰烬,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原本的内心。

白鸟理莎颤抖着,麻木地说出了那句疑问:“信任着别人的人,和肩负着信任的人,等待和努力,是哪一份来得更加沉重呢?”

究竟是等待的人难过,还是被等待的人难过呢?

就连这样的疑问……

“……我都不适用于这样的场景。”

拉着白鸟理莎到一个楼层的织田作之助脚下一顿,看了一眼一旁“72”楼的字样。

“他是否有在等待。”脸部红心不跳的织田作之助说,“有比询问本人更能够直接得到答案的做法吗?”

脱下了自己有些松松垮垮的衬衫外套,和本来就属于白鸟理莎的红色外套一起,披在了她的身上。

“失礼了。”这个比太宰治还要高4cm的男人蹲下身,干脆利落地把白鸟理莎抱在了怀中,“我会全力奔跑的。所以,请注意不要说话。”

“欸……?”白鸟理莎刚发出一个单音,就在被迫疾行的途中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虽然说这勉强算是一个公主抱,但上楼梯的颠簸感完全杀死了本可能会有的浪漫气氛。

织田作之助的手臂非常有力,可在他的怀中,白鸟理莎更觉得她成了被照顾的小朋友就像她成了织田先生收养的那几个小孩子的一样。

漫长的二十八楼织田作之助只用了八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代价是被放在地上的时候白鸟理莎觉得自己真的要吐了。

“我还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梅勒斯是否有救到自己的友人,是一方失去了生命,又或者幸运地他们都活下来了。”

织田作之助向前走了一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对准了即使是现在都在运转着的电子门卡。

可见为了首领的安保工作,这里电子门卡的供电系统是另一套的紧急供电,可织田作之助显然已经有对付这种东西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