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情,小理莎应当做不到哦?毕竟男性是无法被迫‘硬来’嘛。”太宰治坐在地上,很明显地松了口气,“虽然是这样,但不用辜负小理莎的期望可真是太好了。”

“期望吗……那确实非常危险,都属于是一种微妙的暴力了。”白鸟理莎喝着酒,舒畅得连原本皱紧的眉头都松开了,她仰着脑袋,声音上扬而又快乐,“好喝!名贵的红酒果然不一样……果然还是喝酒最棒了!”

“说起来我倒也是很久没有喝酒了。”太宰治同样替自己倒了一杯,“当首领,真的超辛苦”

“欸?难道你不会经常和无赖派的另外两位……啊,搞错了,那是别的世界的你。”白鸟理莎有些抱歉地摇了摇脑袋,明明这才刚开始喝,但她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说起来我一直还想问,通过‘书’看到平行世界……会共享着其他的自己的记忆和感情吗?”

“不是哦,要说的话,更像是‘看到’或者说‘观测’的状态吧。虽然因为是自己,所以只凭表情就能够大概确定自己当时的念头就是了。”

“也就是说,会更像是‘看了一场电影’,而不是像‘轮回’那样的经历……我想也是啦。”她单纯地露出微笑,“那你看到的每一场电影,都会有我出现吗?”

……啊。

太宰治被问住了。

几乎是立刻,他就猜到白鸟理莎是怎么理解他的“一见钟情”。

现在似乎是告诉她真相,最为合适的时机。

“小理莎真的想要知道吗?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太宰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或许她会拥有着你所羡慕的,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那反而只会徒增痛苦。”

“……听起来有差那么远吗?”在酒精的加持下,白鸟理莎反倒笑了,“就我个人来说,这不只是好奇心的问题,对‘自我’的探寻和了解,会比生理上的了解更加重要吧?”

因为生理上是存在共性的,比如说人类充其量是激素操控的产物,荷尔蒙诠释了喜欢,雄性激素说明了容易生气的理由;而人同时又具备着个体的差异性,思维的方式,性格的特点,又或者说……玄乎其玄的灵魂。

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经历的“自己”,还能算“自己”吗?

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经历的“友人”,又能算“友人”吗?

这是放置在哲学界都可以争论不休的话题,人不可以踏入同一河流,言下之意指的是“上一秒的自己”和“下一秒的自己”已经不尽相同。

“……要比喻的话,我觉得有着不同经历就像是被不同资料库训练的模型,代码构建的底层逻辑是相同的,所以虽然存在差异,却拥有着一些‘共性’。”白鸟理莎撑着脑袋,“不过,记忆是感情的基础,所以别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不同经历了,就连单纯‘遗忘’了共同的回忆……对另一个人来说,都会像是被背叛一样吧。” :

哪怕明知道猜错了方向的白鸟理莎充其量在说她以为的另一个白鸟理莎和另一个太宰治的事情,但太宰治……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被说中的不快。

明明是相似的“太宰治”。

大多数的“自己”却在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和安吾还有织田作成为了“朋友”,哪怕只是不曾靠近、在工作后的闲暇时间在酒吧碰杯的“友人”,却也是弥足珍贵。

那是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即使努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太宰治可以让织田作之助不会死去,却无法修补他们之间……不对,却无法缔结他们之间根本没来得及萌生的羁绊。

平行世界的“自己”,也许还能够算“自己”。

但平行世界的“友人”,没有着共同的记忆,于是只变成了某个人的“单方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