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宋栩词曾以为会和许蕖窝在一起踽踽一辈子的那一隅破旧狭居,低调奢华的超跑第一次驶入院前的污水巷,喻闻庭从车上下来,视线扫过狼藉的车身,想到这样的脏水与泥点也溅到过他干净美丽的心上人,让他以为自己也是污秽的,那一瞬间,喻闻庭觉得呼吸都很艰涩。

宋栩词的手在小心翼翼握住他之前总是要洗很多遍;不够合群,还没有学会怎么在相处的时候可以讨人喜欢,宋栩词想对他说的话总是在心底反复排演,也在纸上一笔一划用心写下来;宋栩词总是下意识低着头,或是仰望他,和他分手以后,失去了最后一个能对他好的人,好像已经不会说话了,即使被他一次次抱到可以平视的高度,仍然垂着视线不敢对上他的双眼。

喻闻庭轻柔克制的吻落在他额头上,无法抑制心疼。宋栩词本来应该值得很多爱,多到可供浪费,本该再娇气一点,无理取闹和撒娇任性都自然得理所当然。不用畏生,怯懦,忍痛,流泪。他安放了珍贵的期待的人,本该要足够好到从不会让他失望。

喻闻庭将宋栩词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心底的声音忽然浮出水面,你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结了,不应该再让他受到伤害。

好眠转浅的时段,宋栩词迷迷糊糊从相贴的体温感受到温存的爱抚,还没有颤着眼睫睁开睡眼,已经下意识地先一步紧紧攥住了喻闻庭的衣角,含糊的声音仿佛梦呓,“你又要走了吗……”

喻闻庭出门很早,不愿打扰他睡觉,总是在宋栩词半梦半醒间轻轻吻他,然后低声哄着让他再睡一会。

宋栩词恍惚间以为时间倒退了,以为他一走又要很久才能回来,塌着长睫喃喃细语道,“我不想离开你。”

喻闻庭捻了捻他莹润小巧的耳垂,“我要迟到了,宝宝。回来再抱着你好吗?”

“迟到了他们也不会骂人的。”宋栩词下意识道出了喻闻庭之前为了缓解他的紧张而说过的话。

喻闻庭没想到这样的玩笑他也记得,一时不免哑然失笑。

宋栩词强撑着薄薄的眼皮,还有些不清醒。双腿也缠上了喻闻庭,声音细声细气的。

“哥哥,如果我怀孕了你能多陪我十分钟吗?”

喻闻庭从容不迫的步履迈进弥斐宫大厅的时刻因此比以往迟了一个多小时。

几乎违背了苛己自律原则的反常收到了谨慎不已又十足关切的问候,“您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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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的时候,落日余晖尚未收尽,清冷地铺在庄严肃穆的白鸽广场上,陪伴着宋栩词缩在台阶上的影子。

宋栩词安静地蹲在一只玲珑剔透的和平鸽冰塑旁边,等待喻闻庭的身影出现,和他一起回家。

“这样过来好冷。”

喻闻庭清冽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来,继而将他抱进来,牢牢裹进了怀里。

“我想要来接你。”宋栩词依赖地贴了贴喻闻庭的脸侧,缩进了他的怀抱,呼出的白雾柔柔地洒在他的脖颈。

喻闻庭的视线不用巡睃,已经看见了停在远处十足突兀的一辆单车,惹得面无表情站岗和巡防的Alpha几次欲言又止,又忍气吞声,没敢将它拖走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