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的眼睛,他不忍暗自嗤笑:萧灼你就是个冒名顶替的混蛋……
他眉头闪过一丝挫败,随即牵起她的手,离开了小巷。“我们走吧,巡游要开始了。”
李沐妍心中同样失落,她又没能盼到她所愿的亲吻……
节日最热闹的环节,莫过于千百灯船汇集河口,争奇斗艳。他们也想赶去一睹为快。一位划着小舟的船家在河边吆喝,“姑娘、公子,坐船吗?我的船可以直接在河上看灯,不比站在岸边看厉害?”
李沐妍当即心动了,“好啊!巫马霁我们坐船吧?!”
萧灼对其无所不依,果断付了钱,两人相扶登船,并肩而坐。河面之上,四月春风半暖微凉,他见她肩头微耸,遂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她冲他笑了笑,挽住了心上人的胳膊。
果然,坐于船上,最能将龙灯节的光影盛宴尽收眼底。诸色华美的龙船从他们的身边缓缓驶过,那群舞龙少年也立于船上,以龙为身蜿蜒盘旋。
船停至河口,眼前百余艘龙船争艳,身旁游人如织,皆包船而观。此刻划来一只花商之船,整船以鲜花装点,花团相簇成了一群仙女翩翩起舞的模样。花商正向四周看客免费赠花。
李沐妍伸手接来一朵,此花拿在手中,她竟莫名能认出,“好美的墨川啊!”
那花商闻言,甚至比她更惊喜,“姑娘竟能识得此花?!此乃千百余山茶花中的一种。是我堂今年新培育出的堂花古代,温室中人工培育的花。别处可是见不到!”
李沐妍浅笑道,“我好像从前在哪儿读到过。山茶花凛冬而绽,不骄不躁,乃花中高洁。这墨川艳而不俗,更是名贵稀有难养得很。”
花商一听,愈发高兴,又递来一朵,“真是遇到行家了!来,我再赠你一朵。姑娘若喜欢,我堂能月月将此花送到姑娘府上去。”
她与萧灼相视而笑,欣然收下花商之好意。她枕着他的肩头,浅浅打了个哈欠。不知何故,面前华丽斐然的墨川花,竟令她有些头晕犯困,连那些龙船也变得纷繁芜杂。花儿红如鲜血,拥挤的水面泛起人群与河水混杂的腥味。
她终是敌不过倦意,在这片天旋地转中睡了过去。梦寐中,昏黄的天空之巅,黏稠的血液如瀑布般垂直落下,大地渗出血红,漫天漫地,尽是鲜血淋漓。无处可寻的方向传来她甚为熟悉的声音: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若真想赎罪,就给我好好活着。让我一天天、一年年、一辈子折磨你。
这不是‘巫马霁’的声音吗?他怎会对她说这些话?她被这片猩红迷了眼,恍惚时,身后传来马儿的嘶啼,她顺声回头,只见一个满身血流不止的女子从她的头顶翻身飞出……
她惊然而醒,发现自己正卧在客栈的床上,而‘巫马霁’正睡在床脚,看护着她。
此刻已是第二日清晨,可她对于自己是如何被送回来,竟毫无记忆。但刚才的那场噩梦,却历然在目。那个横死于她梦中的女子究竟是谁?这身旁的‘巫马霁’也有两幅面孔。
她吓得爬下了床,小心屏息着躲去了墙角。眼前这人究竟是谁?!若是夫君,他怎会对她做下那些事?她浑身战栗,甚至不敢出声,抱着头苦苦寻思。对了!他一开始就说过的,他的名字叫萧灼,萧灼就是宁王……
萧灼,光是忆起这个名字,便叫她头痛欲裂。她不敢再与他共处一室,转身逃了出去……
当萧灼发现她消失时,已是一刻之后。他追上了街,可茫茫人海,寻她如同大海捞针。
李沐妍亦毫无方向,她连自己是否还是李沐妍都无法确定。她趴在一条小巷里,抱着头,使劲逼自己记起从前。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脑雾犹不得散去。
脚跟边,漫来腥腥浑水,与昨日那河水的腥味更胜一筹。她循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