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只得隐晦地再重申一遍,“都撤了。回去告诉王爷,李沐妍我已找到,由我一人护送她回府即可。杨侍卫,听懂了吗?”语毕,萧灼的眼里还有话吩咐:‘听懂了,就快退下。’
“是!属……我懂了。”杨从武还是没太懂,却只能领命,速速带着人马撤离了此地。
李沐妍看众人皆听他调遣,便更信了他是宁王府的侍卫,可能还是个侍卫头头?
萧灼瞧她两眼澄莹,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可眼下人找回来了,便已是万幸,其余皆不足道。“走吧。”他抬起手,看样子似欲牵她。
“去哪儿?”
“用膳。”
她仍提防着,把双手藏于背后,“我自己能走。”
二人返回客栈,于一楼用膳。萧灼依她喜好,点了几道小菜。李沐妍吃得开胃了,便又弛缓了几分警惕。他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便将一切据以实告,且言,“我可能此生都想不起来从前的事了。但听到我俩的名字,还真让我觉得熟悉!要不你再说说我们从前的事吧?大夫说,触景生情能帮我恢复记忆!”
“你我……”萧灼凝了唇齿。他能和她说什么呢?他对她所做,尽是那些诛心事。沐仙逝去后,他本应护她周全,可他却被仇恨蒙了心,对她强取豪夺,又害她历经磨难。他什么都没为她做过,那些事后的讨好,也不过是亡羊补牢。
他甚至从不见她为他笑过,他猜李沐妍定是从一开始就对他心生嫌恶。他强占她的姐姐,驱走她的意中人,又坏了她的名声。桩桩件件,他没有对她做过一件益事。
“你在想什么呢?”李沐妍用完膳,从纸袋里取出两颗糖,一颗自享,一颗分他。
萧灼心念一动,这或许是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沐妍……”
光听他唤着名字,她便就笑了。连萧灼都纳闷,“你笑什么?”
她两颊微红,腼然颔首,“我好像听你这么叫过我。”
“沐妍,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他握住她搁在桌上的手。
她毫不介怀地摇了摇头,“大叔说了,是有人蓄意害我。那你怎会知道呢?这不怪你。”
“你放心,我定会查出真相,给你一个交代。而且……”他愈发贪恋地握紧她的手,“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如此善解人意了。没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错,你就应该怪我。”
她信任他。脑海中每一种声音都传达着同一个讯息:他,是你今生最信赖之人。
她恍然回神,轻轻抽回手,“好啦,知道了!我们虽有可能是夫妻,但我如今失忆了,你于我是陌生人,你……注意一点。”她不自觉地掐起手指,像这是一个她分外熟手的小动作。
“我明白,我不逼你。”他肩头松垂,默默一叹,似是放下了某种执念,“我在楼上有间客房,你可愿下榻?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她信他,无条件地信。于是,她跟着他上了楼。屋里点上一支昏黄不明的暗烛,微光袅袅以断黑暗的统治。客房简陋,除了榻位便仅剩一副桌椅。她寝于榻上,而他则席地而坐,倚墙枕椅而眠。
在更深的夜里,两人却都未曾入眠。万籁俱寂,夜是这般静,她隔着床帘以耳语之声问,“那个,睡了吗?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他几乎没让她等。
“我……原来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我还有家人和朋友吗?”
室内的黯淡恰如其分地掩藏了他心虚。一谎须百谎来圆,他信手捏造了一个童话,“你是孤儿,自幼便被宁王府收养,做了丫鬟。而我是跟随王爷多年的侍卫。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王爷赐婚,我们便成了亲。”
“那我今年几许了?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