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而照,她心生怯然,“你说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瑞香从背后抱住了她,“怎么会?!要我说啊,你早该把小女娃娃的发髻换掉了。现在可好看多了,只怕是整个王都,也找不出比小姐更漂亮的女子啦!”
说罢,她还亲了亲她的脸颊,李沐妍微露笑意,眸眼却是低垂。
“对了,杨侍卫不是还送了你一盒口脂吗?今日也涂涂看吧!”
“别了别了!旁人看了,当我要干嘛呢……”
瑞香不听她的,执意在抽屉里翻找。“小姐呀,你看看整个王府,哪位姑娘不是天天花枝招展的?唯独您,清汤寡水!”她终于找到了那盒口脂,启盒,往指腹上蘸了一点儿绯红,“我家的小姐天生丽质。只需抹一点点儿……就一点点儿口脂!就是这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李沐妍禁不住她逗,“你是不是和春华待久了?说话都油嘴滑舌的了。”
瑞香笑而不语,细心为其点上口脂,眼前的小姐宛如一尊活过来的玉雕仙子,她不禁感慨万千,又一次抱住了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小姐不信,唉……若大小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比我能夸,她说的,你总该信了吧?”
李沐妍望镜中身影,既感陌生又似熟悉。她不敢去想象姐姐看到她如今这般活着,会作何评判?此刻,她只能想到翠屏的话,美丽既原罪,皆为镜里花。
她轻拥瑞香,只是浅浅一笑,没说旁的。
八月底气候莫测,忽而暑气难耐,忽而清风徐来。宁王今日闲适,遣了所有下人,给自己留片清净,独坐院中亭中,下棋品茗,凉茶枕在冰鉴上,时不时轻饮一口。
亭子邻近李沐妍卧房,叫他偶有猫声入耳。不意间,他被猫吟所引,继而还有李沐妍在嘀咕,“雪奴!商量得好好的,你跑什么呀?别逃了,该洗澡了!身上都长猫虱啦!”
但见雪奴从她屋里窜出,于院中上蹿下跳,都没顾上向他这个主人问安。
李沐妍呢,则是一副狼狈样地追着它跑,亦未曾留意到角落里的王爷。“别逃了小祖宗!我求求你啦!”
又过一会儿,一人一猫皆不知了去向。他看不成戏了,黯然叹了声气后,便继续着手棋盘。正当此时,一团黑不溜秋的潦草猫影从草丛中猛然跃出,颤颤巍巍地伏在院中的草坪上。
他浅酌一口凉茶,静观其变。
猫儿身后探出个人影,只见李沐妍鬼鬼祟祟地踮脚靠近。雪奴转过头,与她打了个照面。常言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扑上去一把把它给抱了起来,大笑道,“哈哈,你看你!想逃到哪儿去呀?不还是在我的五指山下?”
她高举雪奴,用自己的鼻子顶了顶它的鼻尖儿。猫儿依旧抗议,而她却是笑靥如花。
若她此刻转身,她会看见一个男子,他的呼吸与傲慢皆已荡然无存,只会痴痴地凝望着她。
直至她已抱着雪奴离开,他才恍悟:哦,她好像换了个发髻,甚至还化了浅浅的妆。
醒转心神,他不愿再流连此地,脚步匆忙地离开了院落。
未几,李沐妍刚撸起袖子要给雪奴沐浴,屋里便匆匆跑来一位平日鲜有往来的丫鬟姐姐,自告奋勇地帮衬着她一同伺候了雪奴。
自李沐妍遭逢变故至今,那宁王都没再刁难过她。她的日子也意外变得恬淡安逸起来,一是不再劳碌辛苦,二是连她的餐食都从以往的粗茶淡饭变成了大鱼大肉,她甚至还因此长胖了两三斤。只是那次落水,似是落下了病根,她的小腹总时不时隐隐作痛。
值此前王妃忌辰之际,宁王府内举行祭祀法事。宁王开恩,准许李沐妍于一隅观礼,但他也有一个条件:他要李沐妍做他的贴身丫鬟。
他既已发话,哪还有她拒绝的份?当夜,她便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