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3)

日在花园廊间碰见只耗子,结果却让它给跑了。猫儿钻了牛角尖,非要来这儿守株待鼠。李沐妍怕又弄丢它,便也只好陪着。

碰巧院里的小姊妹们提及,她从前留在茅厕的香囊可太好使了,她们的鼻子都被她给宠坏了,便嚷着让她再多做一些。于是,她便一边留意着雪奴,一边坐在阴凉地里缝制香囊。

可近日她总感莫名困乏,即便是站着都能犯困,此刻沐浴花香,乘凉小憩,更是惬意地耷拉了眼皮。

半梦半醒之际,她忽闻雪奴嗷叫,揉了揉睡眼,她闻声追去,只见雪奴被一位丫鬟温柔地团在怀里。此人正是之前遭贬至偏院洒扫的翠屏。

见李沐妍来了,翠屏轻踮着指尖,揉着雪奴油光蹭亮的皮毛呢喃,“你可把这猫管教得好呢。既不怕生,也不招人烦。粘人,又知分寸。这样的脾气,做个家猫是再好不过的了。”

美人之所以为美,即使是被贬,亦不过是在翠屏的眉梢上添了几簇低垂之细丝。较之往日那副明媚之姿,眼前的她,竟更叫人心疼得摧眉折腰。

李沐妍上前,去同她一起逗雪奴玩,自那日在王爷院里匆匆一瞥,她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翠屏,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

“好……我自然是好。我哪能不好?不好的那些,早就尝够了。接下来,我都会好!”翠屏头也不抬,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雪奴的后脑瓜。她这话听着敞亮,可又总让人觉着这话里头,铺了好几层言外之意,字字听来,直叫人头皮发麻。

她想,翠屏如今应已断绝了那些念头。她见其隐有幽怨,于是便提议,“今后你若空闲,可来我们院里坐坐。我打算在院子后墙的空地上种些金桔,又好看又能吃。可我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你来陪陪我?”

翠屏的眸子以旁人难以解读的方式转了转,“好,等我有空一定来。只是府上不养闲人,我若是偷懒被抓到,是要被责罚的。我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可不能再惹事了。”

以李沐妍的身份,她亦没法说出,‘没事,有我呢。’这样的话来。她只得轻吁一声,“那好吧,若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翠屏粲然一笑,口吻变得暧昧起来,“妹妹,姐姐真羡慕你。你和王爷那夜在参月台,我可是瞧见了。”

闻及此,李沐妍霎时满面红霞,羞得无颜见人。原来纵是漆黑夜,也藏不住她与宁王的不伦。

翠屏抱着雪奴坐到廊边,护之如婴孩般,对着李沐妍一番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说实在的,咱们奴才伺候男人,能碰上像一个王爷这样的,就算是撞大运了。你福气好,就该趁着他还看得上你的时候,好好捞他一些。眼前的呢,多挣些财物傍身;可放长远了看,捞个儿子到肚子里才是上策。肚子一旦鼓了,那些里的外的,就都有了。”她把雪奴翻过来,揉猫儿的肚袋,“对不对呀,小猫咪?”

“翠屏?”听她说了这些,李沐妍突然意识到,这已非她此生第一次听到这套论调。自幼年起,在她娘亲的训诫里,在她姨娘的编排里,在邻里之间的闲话里,在父亲衙门的官司里,她早已将此话听了个无数遍。随着她年岁渐长,她愈发察觉到这套论调谬误至极,可终究道不清到底错在了哪里?

直至今日,当她自己成为了那些编排,闲话和官司里的女子时,她才终于想明白了。只见她牵着翠屏的手,语重心长地反驳,“翠屏,我们是奴才不假,但也是人呐,不是拿来装子嗣的麻袋子。麻袋子就是缝了金线镶了宝石,塞满了金银珠宝,可它自己终究还是个麻袋子。但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做奴才就做奴才罢了,没有男人疼又不丢人。至少养活我们的,是我们自己的双手。付出多少收获多少,一切都在我们自己的手里,这样不好吗?”

“做奴才就做奴才罢了?一切都在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