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含悲带愤,但又不敢再言。他一眼瞧去,瞥见容盈盈正低垂脑袋,肩微颤,抿着嘴,窃喜不已。
“那好,就按道长说的办吧!”皇上拍案而定,“吾儿就交给道长了。”
两人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廿八。道长既至,便拟在宫里做几日法事再走,届时携朔王一同启程。
宫宴结束后,朔王向容大学士请示,他想与盈盈单独聊聊。准女婿说啥,准岳父都欣然答应。于是,两人并肩漫步于宫闱之间,一路无言。
直到远离耳目之处,容盈盈不打算再陪他演戏了,“朔王殿下,您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朔王转身看她,故作淡然姿态,“本王要去邶山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她出乎意料地直言不讳,“怎能不高兴?您最好是能就此出家,再也别回来,更是大快人心。”
他也不是这么好激的,不为所动地冷笑说,“与其操心本王,某人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学学怎么做个王妃,起码的琴棋书画够格吗?四书五经背了多少?可会操持家宅?本王这一百零八日是清修,你这一百零八日可也得恶补吧?别到时候丢了你容府的颜面。朔王妃?喜欢本王这么叫你吗?”
“你!”容盈盈竞对此无力反驳。于一个王妃的标准来说,比她出色的大家闺秀实在不计其数,她素来是知道的。只是这话出自朔王之口,更伤人而已。“你太可恶了!既然这么不满意我,为何又要娶我呢?你难道真没看见这些年来,我为能配得上你,做了多少努力,受过多少白眼吗?你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整个王都的人都在看我笑话。我才貌皆不出众,是因为我不想出众吗?!看着那些小姊妹各有特长,你知道我有多心虚吗?可我写不来诗,评不了政,算账处处错,弹琴还跑调,我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长辈夸我……年年夸我可爱,也只能夸我可爱了。我都是个大人了,再下去连可爱都夸不了了!”
“盈盈……”朔王见她哭了,那梨花带雨的折眉愁容,揪着他心一阵阵酸疼。
“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从未正眼相待过我。你明明这么瞧不上我,却还要娶我,说到底就是为了不输给太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下半生该如何度日?你可以三妻四妾,我呢?!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活该吗?!”
言及此,容盈盈愤然离去。朔王方才意识到,她这一生得用多少泪,才能换来一丝笑?他急追而上,从身后将她抱入怀里,“盈盈,我非此意!对不起!是我嘴贱,我笨我坏,你别生我的气。我……”
“神经病!放开我!”她奋力挣扎,然终是徒劳。
“你听我说完!你不用和别人比,你和所有人都不同。我,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容盈盈哪怕再傻也不会相信他这种话,她奋力以肘击其小腹,“我再理你,我就不姓容!”
她之力虽不足以伤他,然他恐再激其怒,最终还是放了手。自此,两人分道扬镳,一个被逼着上山清修,一个被逼着筹备婚礼……
好甜啊,终于撒糖
第53章 被她气到吐血
容盈盈与朔王的婚期终于敲定,霎时成为城中最为热议的新鲜事。李沐妍久居深宅,也已有所耳闻。她恨自己出不了府,没法亲自向盈盈道喜。忆往昔,最后一次见到盈盈,是众人一起商量着,如何撮合她与朔王的美事。没成想如今当真得偿所愿,不知这其中,是否真有太子的功劳?
时光如常过,某日,信差送来一封李沐妍老家的来信。她记得宁王早已替她断绝了与老家的往来。如今这封来信,不知会是何事?她启信一读,乃是她孙姨娘的亲笔,信中说她爹因贪墨钱财而被查,如今已遭贬黜,家产亦被籍没。举家十余口人,眼看要揭不开锅了,故来求李沐妍接济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