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月,再见未婚妻子,朔王心虽未明,但脚步却已坚定。他恍若自梦中初醒,转身夺门而出。那些邀他来的友人怎的呼唤,他都旁若无闻。
爬上那座石桥,他沿着盈盈消失的方向去寻,可足足跑了两条街,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他绕街转圈徘徊,只觉自己像只无头苍蝇,狼狈且可笑。
正当他要放弃时,却忽闻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朔王殿下?是您吗?您怎来逛街了?”
他一个猛回头,眼前人正是他心之所念。她手里拿一袋子,不仅神态自若,嘴里还在细细嚼着什么。顿然,他发觉自己丢人丢到家了,前脚还在青楼寻欢作乐,怎一转眼就跑来找她了?
他随即板起面孔,倒要瞧瞧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竟把他遛成了狗。他夺过她的袋子,打开一瞧,原来就是包腰果仁而已。他愤愤不平地贪了两颗,后才将袋子还给了她,“我乃一国皇子,逛个街也不行吗?”
他心猿意马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迈步离去。心里又在暗自忐忑,不知如今的她还会不会跟来?
容盈盈的内心也是一番挣扎,她说过要放下他的,分开了两个多月,她以为自己都快要释怀了。可今日这无巧不成书的邂逅,又险些要教她再陷进去。
此时,他不知何故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问她:你怎还不跟来?
她知道他兴许没这意思。但仅凭这一瞥,她就又着了他的道,满心欢喜地向他奔赴过去,“殿下,您等等我嘛!”
两人漫步于清冷的小街,周遭只剩少许挑着竹筐贩卖杂活的小贩。
她高兴,发自内心地高兴,“殿下,上回我还说要带您出来玩儿。今日这么巧,我们就在街上碰见了!”她举起一颗腰果仁要给他,可他却似瞎了一般无动于衷。而她对此早已习惯,“殿下您不是一直在闭关吗?今日怎么出来了?也不带半个侍卫什么的,是特意出来逛街的吗?这会儿要回去了吗?”
朔王不理人,她还接着问,“听闻殿下您画了幅极品雪景图给皇上。我也想见识见识,只可惜那幅画挂在皇上的寝宫里,我是看不到了。朔王殿下您还会接着画吗?可否多画一些,让我也瞧瞧? ”
任凭她问什么,他皆一概不应。二人步入一间占据亭台的小面馆坐下,他要了一碗面。容盈盈紧随其后,“老板,再加一碗!”
容盈盈的随从们识趣地蹲在半条街外远远候着,不敢打扰小姐这千年难得一回的艳遇。
“殿……”她忽然忆起,不宜在外随意泄露朔王之身份。于是想了半天,她给他弄了个妥善的代号,“萧兄,今日真是好兴致呀。”
朔王心想,这算什么鬼称呼?
店家端上了两碗面,他自筷筒中分了双筷子给她,“我在外,化名月。”
“月?哦!”她灵光一闪,敲了敲手心,“朔乃初月,有道理有道理!那您怎么不叫初月呀?”
“我是要登台卖艺吗?!”
朔王听着虽没生气,但容盈盈还是老实地闭上了碎嘴。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低头啃面,无半句闲话。待他享用完毕,放下筷子,端坐如松。见他有要事相商,容盈盈赶快正身,候他发话。
“我想过了。”朔王眉宇间隐现忧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徐徐启齿,“这一次我一定要与你解除婚约。”
容盈盈一双圆目瞪着他痴痴发怔。此话虽非初次听闻,可这回她就是知道,他心意已决。朔王,真的要与她解除婚约。
她语带哽咽,茫然一笑,“不是,朔……月公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解除……”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涟涟而下,顺着脸颊落至下颌,最终滴落于玉指之上。
“我受够了!”朔王逼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空碗,“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