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或是因她的这番动作太过决然、太过唐突,甚至令他愕然一惊。
她将他的各层领口重新叠好摆正,为他再次系上腰带。余光末梢,她见他锁骨上仍有咬痕的淡淡印记。
他说要换的衣裳在橱里,她找到了一件紫色的外衣。他张开双臂,可她却手忙脚乱,怎的也找不到袖口。“王爷,您……您稍等一下……”
明明叠得好好的衣服,也能找不到袖子,他无语地阖上了眼睑,叹了叹气。
“找到了!”涔涔汗珠渗满了她的额头。终于,她强装利索地为他穿戴好了一切。
他在镜前自凝,不可一世的盛气透过镜子映成了双份。他在镜中瞥见李沐妍微弱发颤的睫毛,轻描淡写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对翠屏吗?”
“回王爷,奴婢不知。”
“你猜猜看。”
两人透过镜子对视了一眼。
翠屏的心思,府里上下无人不知。可若李沐妍当着他的面编排翠屏,未免也太傻了。她格外谨慎地回答,“她定是做了让您不高兴的事,别的……奴婢真不知道。”
“她呀……”他似有一番闲情地把玩他的扳指,“说想给本王做通房丫鬟。呵,还真是蠢到极点了,她难道不知道本府的通房丫鬟就是你吗?她想挤你的位子,你能答应?”
她没法回答这问题。
他将目光投向她,露出鄙夷之色,“本王的床榻,从始至终只待过一个女人,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她撇过头,“是王妃。”
“王妃是谁?”
“奴婢的姐姐,李沐仙。”
“哼。”他面如寒霜,“你还记得便好。”他凑到她跟前,冷笑连连,“所以你才和别人不同。哪怕你从头到尾都属于我,你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他轻浮地挑起她的发梢,嘲笑道,“李沐妍你也太听话了。为了赎罪,你真就这么乖、这么贱?”
她猜她知道王爷喜欢听什么,他定盼着她自轻自贱,自辱一番。可她安守本分,谨小慎微地过着每一天。今日她更是没有犯错,为何还要如他所愿?只见她颤着嗓子,做好了被他惩罚的准备,狠狠地瞪着他答,“奴婢顺从王爷,只是因为奴婢和您一样,都深深地爱着姐姐。”
宁王心中一震,仿佛胸膛挨了她一记重捶,把他打得发懵,懵得无以应答。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在此刻看来,已然成了忍辱负重。
他故作波澜不惊,却挤着牙说道,“滚,滚出去。”
李沐妍走后,萧灼疲软地垂下肩头。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懂,她怎敢这样瞪他?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刚才竟对她束手无策?
她抱着雪奴狂奔回屋,满腹痛楚无处宣泄。她不明白,宁王为何这般热衷奚落于她?她能接受赎罪,但已承受不了他的屡屡羞辱。
她印象里的萧灼,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他照顾她,他看到她,他在乎她,他把她当个人看,甚至还赠了她几分偏爱。而如今的宁王,根本就不是萧灼!他只有一个和萧灼一模一样的皮囊,实则却是个自大狂妄的施虐狂!
从此刻起,她对宁王除却愧意之外,又蒙上了一层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