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规定,皇嗣宅邸不得私设父系牌位。宁王府的祠堂里,仅供着寥寥几人,王爷的母妃、她的姐姐,以及几位曾效忠于他的将帅。而今,李沐妍惊异地发现,在祭台布帘之后,竟有几座无名的牌位。
她还没弄懂这是什么章程?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动静,不禁让她一阵胆寒。她随即收敛了好奇,见无处遁形,她只好与上回一样,匆匆匿入以桌布遮掩的供桌之下……
宁王步入堂中,适才他亲眼瞧着李沐妍闯入他的香堂,今天他定要活捉了她!但见炉中新香袅袅,且此处只有一个出口,他断定她就还躲在这里。
她蹲伏其下,屏息静气,谛听桌外的一举一动。虽不知外头人到底是谁,可那随之而来的威压,已令她格外熟悉。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她听不见外头的动静了。难不成那人已走?正当她欲往外窥探时,刹那间,桌布骤掀,她吓出一声惊叫,人往后倒,坐到了地上。
“李沐妍,看你还往哪儿跑?!”宁王犹如地狱罗刹般钻进了供桌之下,跪压其身上,手如铁钳般紧攥她的腕间。
“啊!王爷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却难以脱身。
他控制住她的双手,面色铁青,狰狞地蹙起眉心,“你这贱奴,竟敢擅闯本王祠堂?!”
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在此与他纠缠。“放开我!”在求生之念的驱使下,她孤注一掷地用额头狠狠撞向他的前额。
可谁料这天下战神宁亲王萧灼的软肋,竟然会是额头?他被这一撞后,竟即刻失了对她的束缚之力,踉踉跄跄地松开了双手,其形勉强地撑在地上。
她这才趁机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啊……你这妖女……”
桌下传来宁王虚弱的怒斥。这可不像他的一贯作风,健壮如他,怎会被撞了下头就一蹶不振了?
她怕自己这是摊上大事,赶紧掀起桌布,只见他双手撑地,额上冷汗涔涔,神色痛苦而萎靡。
她顿时乱了方寸,“王爷,您怎么了?!”
“不要你操心!”
李沐妍见其面色,绝非正常,“王爷,您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是不是病了?!”
“你才有病!”说罢,他身形一晃,似乎连站起身都成了奢望。
她心急如焚,又不敢把手放他脸上测温,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背贴上他的手背。
这举如同雷击一般,“你在做什么?!”他瞬间惊骇地钻出了桌底,脸上甚有嫌恶之色。
果不其然,“王爷,您这是发烧了!”她焦急万分,言语间已顾不得尊卑之分,“都烧得这么厉害了,您怎还到处乱跑?!”
他闻言,怒意更甚,“你……”他指着她,拖着病躯执意要拆穿她的行径,“若不是我偶然发现祠堂的香烛有异,我都想不到你竟敢来我的祠堂?!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他勉强说完这话,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咳出一般。他近日,本就已感风寒,今日奔走数地,寒气更侵骨髓。可他见着李沐妍的鬼祟模样,又不肯饶她,便执意跟了过来。脑袋经她这猛头一撞,他此刻是晕得天旋地转,双手藉膝而立,息息急喘。
她想出去找人来帮忙,正要走,却被他喝止,“还想溜?都被我抓到了……”
“不,奴婢是想……”她被他罚出了经验,反正是越解释越错。她索性鼓足勇气,靠上前去,扶起了他的胳膊,“王爷,奴婢带您出去找人帮忙。擅闯祠堂是奴婢的错,王爷您要杀要剐,等您烧退了再说好吗?”
他依旧憎恶地甩开了她,“别像哄小孩一样!我自己能走!不……”他显然已力不从心,发烧把他的脑子也烧糊涂了,差点就顺了她的意,“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