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那么残忍,任凭你的善良与自责将你生吞活剥?
他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可我亦没法装作一无所知,也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喜欢。”说着,他又将她搂紧了些,一丝微弱的哭意在他的话语中徘徊,“沐妍,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将你的真想告诉我。而我于你,也是同样的理由。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再也无法透露更多,而她,如同站在迷雾缭绕的路口,距离真相仅一步之遥,却又隔千山万水。
他说着说着苦笑了起来,“也不怕你取笑了,若非因为这个,我怎可能不来找你?可被刺的那一簪,已要了我半条命,我必须要逃离你。”他俯首将脸埋进她的肩头,视这是最后一次拥抱,竭力地汲取她的气味,“岁月纵然流转不息,但却毫无意义。我抓住你留下的礼物,寻求生而为人的使命。沐妍,你可以选择赶我走,但我也已做了决定,我不会告诉你真相,永远也不会。”
她轻轻推开他,在漆黑的眼前寻到他泛着泪光湿热的双眸。她心头一颤,待冷静下来,反问道,“你要我原谅一件你不愿告诉我的事?”
他摇了摇头,带着恳求回应,“别原谅那件事,只求你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是吗?”
“对,过去了。我发誓。”
她摩挲着他的脸颊,那泪水如珠,嵌入指腹。她望之而叹,只道了句,“傻瓜。”
她牵着他,走向他宅门前,推他前行又轻声嘱咐,“回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又是轻呼两口,火光便冉冉升起。她点亮了他的烛台,目送他入宅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屋中,她小酌了半杯温酒,醇香在舌尖缓缓化开。过往种种思来想去,秘密似已在她心头呼之欲出,然而,却皆如温酒余烟,悠悠而散……
小豆正于屋内捧卷苦读,累得打了个哈欠,闲来往窗外一望,只见隔壁那萧灼一身锦缎华服,装扮得甚是招摇,显然又是奔着妍妍而来。他一见此情形便是来气,此人好不容易安分几日,今儿怎又精神抖擞的了?
他匆匆合书夺门而出,几步并作一步,抢在萧灼踏入铺子之前,拦住了他。“你!妍妍在忙呢,你休去骚扰她!”
萧灼却是一脸有恃无恐,轻巧将小豆的手拨开,“我来给她送礼,少在这里碍事。”
“送何礼?怕不是有诈吧?”
萧灼懒得理会,从他身旁绕过,径直朝李沐妍走去。
小豆却是不依不饶,萧灼实在烦了,转头责问一句,“读书去,行不行?院试在即,你好好准备考试吧。”
小豆闻言,挺了挺胸膛道,“不劳您挂心,凭我的学识,拿下院试不在话下!”
萧灼忍不住噗嗤一笑,摇头轻笑,“哈哈,不愧是李沐妍带大的孩子,连这放狠话的腔调都如出一辙。”
“我不是!她,我不是……我!”小豆急得双眼通红,“我要,我和她……我!”他虽在结巴,但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萧灼微微一怔,沉吟片刻,方才语重心长地开口,“小豆,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小豆一听,瞬间羞红了脸,目光紧紧锁在柜台前忙碌的她身上。他定了定神,郑重地回答萧灼,“当然!若非妍妍,我或至今还在街上以乞讨为生。妍妍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名字,给了我所有的一切。她是这天底下对我最重要的人!而你……”他怒视着萧灼,眼中尽是鄙夷,“像你这般从天而降、高高在上的贵人,迟早会伤透她的心。你能予她一时的欢愉,但她需要的是永远,我可以给她永远!我还比她年轻,她余生的每一日我都可以陪着她。不像你……满身旧伤,眼睛半瞎,恐怕再过几年就得瘫在床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