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妍那一口糕点差点呛进肺里,连声咳嗽。
公主啧了一声,嗔道,“你看这盈盈,都跟她的朔王哥哥学坏了。如今这嘴里半句实在话没有。”
“冤枉,我可句句实在话呀!”
三人嬉闹间,公主突然托起了李沐妍的手,惆怅而道,“想当年宁王叔带你入宫,还急着给你寻门亲事。哪知如今你俩倒成了亲?记得头一次去宁王府找你时,你跪在雪地里,手上满是冻疮……可如今一切都好了,就连这双手也被太医院的膏药给治得细腻娇嫩的,真是一点儿瑕疵都没有了。”
李沐妍犯了迷糊,“何来的太医院膏药?”
公主还没明白她为何会惊异,只如实道来,“之前王叔入宫,硬是把太医院一年只能产两三瓶的化冻膏全部带出了宫去。那贵妃冬天想要一瓶时,太医院都拿不出货了。为这事儿,贵妃还向你夫君编排过一通呢,这事儿后宫都传开了。对了,皇后也抱怨过。去年你夫君特意跑到她宫里,好说歹说讨了半天,只问她要了一瓶她独有的祛疤膏。我后来算算日子,正乃你额头受伤之时。”
李沐妍听罢,愣怔良久。用祛疤膏的那会儿,她刚当上他的贴身丫鬟,依稀记得杨从武曾向她提过一嘴这事儿。可他说得随意,她也听得随意,并未把此物的来头当回事。而化冻膏则又是他借府里丫鬟之手,转赠予她的。她彻底糊涂了,萧灼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与此同时,安玲公主仍抚着李沐妍的手背,随手翻开了她的手掌,只见其手腕之上,一道刚落痂的刀疤赫然在目!
李沐妍猛然警觉地捂住了手腕,如被抓包的小孩一般,无地自容地瞅着公主。公主却并未声张。俩人紧盯彼此,一个在质问,一个在逃避。很快,一切在沉默中有了答案。欢逸已非昔日之欢逸,有些事,无需亲历,亦能明了。正如女子的痛苦大多相通,而你的苦难,便是我的苦难。她已在李沐妍的眼里寻到了答案。
二人缓过神来,李沐妍悄悄将手藏于桌下,仿佛一切未曾发生,继续与众人欢谈。只是刚才这一幕,却被一旁的太子尽收眼底……
又过两三时辰,众位酒过三巡,容盈盈只浅尝了几口掺过水的果酒,便已晕红了两颊,摇头晃脑地教授起了为妻之道,“沐妍,我告诉你!别怕男子,特别是丈夫!本娘娘以前呀就是太卑微了,才让萧勤这家伙蹬鼻子上脸了!你可知我现在对他两天一顿骂,三天一顿打,他却被我管教得服服帖帖!”
“盈盈……”朔王九尺男儿唰得一下赧羞了脸,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只能把手搭在盈盈背上。
李沐妍与公主看在眼里,如今终于轮到朔王来这当受气包了。她俩满心欢喜,悄悄干杯窃喜一番。
容盈盈气焰更盛,凑到李沐妍耳旁,边比划边悄声言,“我已经参透了!我告诉你怎么做。男子呀,都是贱骨头。你要想有一席之地,就不能事事都顺着他。本娘娘现身说法,你可得记下咯!你呀,就把他给当成小狗,你怎的对小狗的,就怎的对丈夫。你心情好,就对他笑笑,心情不好,看都别多看他一眼。估计他还得反省自己,这是哪儿又得罪你了?还得巴巴地跑来殷勤呢!男人骨子里都慕强。你越能耐,他越服你!沐妍,你可不能觉得自己曾经亏欠过他,就事事让着。你可是有我容盈盈罩着的人!听到了吗!”
盈盈这话愈发离谱,闹得周围众人都纷纷劝她住口。最终,她倒头倚在了朔王肩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朔王如释重负地叹了声气,“让大家见笑了,我,我不是她说的那样……”
李沐妍摇头笑道,“不管是不是。能让盈盈这么说,想必朔王殿下平日对盈盈定是呵护备至。”她举起桌上果酒,斟满一杯,“说来,我也是头一回正式见到朔王殿下。当年我们几个还一起怂恿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