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也望着我,那是一种贪婪而又阴郁的眼神,“以前不是总缠着我让我陪你玩这个游戏吗?为什么不敢了?是害怕,一旦有人死了,你要负责任是不是?如果是这样,从一开始,你就该待在我身边。”

“但你选错了,每一次,都选错。”陈行谨扶着额头,又笑起来,“你看,做事狠不下心,爬到这么高有什么用,谁都保护不了。”

我听见手铐与桌椅颤动的声音,低头才发现,冰冷的手正在颤动。

陈行谨道:“你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了,或许,我应该让你开心一些。”

他话音落下,我心中的郁结与崩溃骤然消散,连疲乏、无力、痛苦也像是轻飘飘的纱网一般被风吹走。负面情绪消散,紧绷的神经一根根松懈,我几乎忍不住咧着嘴,想要笑起来。在察觉到情绪袭来的瞬间。

但这快乐却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消散了。

陈行谨扶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了些潮红。

我的腰部佝偻起来,垂落的头发贴着我的脸颊,我几乎感到肌肤上蔓延的热气。许久,我嗓音沙哑地道:“好,我玩。”

05抽了四张,他算了算点数,道:“二十二点。”

随后他开始发牌。

我掀起两张牌,4和Q,十六点。我又看向陈行谨,7和2,九点。

陈行谨道:“要牌。”

一张轻飘飘的牌从桌面滑到他手中,J,这就20点了。

陈行谨的声音响起,“停牌。”

我又要了一张牌,掀起一看,4。

平了。

陈行谨没忍住笑了下,“现在停手,就是平局。不过我好像还没有制定平局的规则,让我想想……如果五局过后是平局的话,我可以送你个礼物。正好,很久没给你过生日了。”

我望了望手中的牌,嘴唇蠕动了下,发出了细小的声音,“要牌。”

05抿了下唇,手铐哗啦作响,一张牌滑到我手中。

我掀起牌。

一张2赫然浮现。

“我赢了。”我道:“下一把。”

陈行谨道:“赌性这么大?”

我道:“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礼物。”

陈行谨长久地注视我,我也回以凝视。

“发牌。”

陈行谨道。

05将牌重新洗牌。

我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在05手中的扑克牌,背面的花纹晃动着,像是一颗颗小小的螺旋,不断在我眼中晃动。

墙壁上的会议仍在直播,演讲的声音与鼓掌的声音都那么聒噪。

嘉图的演讲稿十分完备,准备的材料也很好,无论如何,这是一番非常生动的演讲。可是不知为何,斐瑞并没能听进去,他只是不断地回望着陈之微的席位。

那里仍是空荡荡的,慢慢的,他的放在座位上的手指轻微蜷缩起来。

斐瑞并没有参与他们的会议,但他看过地图,按理说……不应该要花这么多时间的。他的拇指抵着嘴唇,凝视着金色的手环,三家财团联名的logo令他蓝色的眼睛里有了些茫然。他拧开会议桌上的水喝了几口,心脏却仍然在狂跳。

……不,不会出什么事的。

“咔嚓咔嚓”

斐瑞被聒噪的塑料声惊醒,他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竟不自觉将水瓶捏出了声响。他立刻放下了瓶子,几秒后,他看向一旁的秘书,低声道:“你去找下委员会的人,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说”

他话音顿住,因为一名穿着西服的人朝着他走过来,低声道:“斐瑞先生您好,我是许琉灰先生的秘书,他说他现在在礼堂的公用休息室等你。”

会议现场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