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面目可憎时,那么所有人都值得宽恕,因为不值得宽恕的不再是具体的人,而是着偌大维持秩序的机器。

罗尔斯又开始掏出了她的性别笑话,这是理所当然的,她现在由摩甘比财团支持,她不能开财团与平民的阶级笑话。她要竞选的职位是联邦中心的公职,她也不能开组织与民众的政治笑话。她如今要竞选的职位还是三城的众议会议长,她也不敢开外环城的地域笑话。

她没有什么可讲的,但场内会因为她很敢讲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这声音震得我一阵阵头晕,却听见季时川道:“离开是正确的。”

我看过去,季时川像是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认真地凝着我,“告诉我接下来的计划吧,我会帮你的,帮你……离开这里。”

他抬起手,脱下了手套,带着些茧子的手摩挲了下我的脸。

季时川道:“离开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还有,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全城可飞可空降。”

我:“……”

啊啊啊神经病!谁要你全城空降!

我拍开他的手,没忍住笑出来,又道:“那你为什么又非得执着着留下呢?”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季时川扶着膝盖,他仰着头,灰白色的头发落在耳边,语气平静,“那不是第一次。”

那不是第一次……

他说的是人在林子里的事。

那一幕实在有些恶心,也实在有些恐怖,我并不是很愿意回想。

我岔开了话题,和他讲了大概的计划,“在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里,我会去到约定好的空余席位和亚连的朋友接头,确定逃跑的路线,之后等待江森与亚连结束演讲。等他们结束后,亚连的朋友会启动一级应急警报,届时会场会中止供电响起警报,表演机艇会将我和亚连送走。”

季时川思索了几秒,他看着我,道:“一级应急警报的时间会不会有些短?”

我抬头向上望,拱形穹顶高而华丽,无数个棱形填充在上方,隐约泛处淡淡的蓝光。

“机艇仪式表演的还,穹顶打开,它们飞过来的时间不会很长吧?”

我问道。

季时川也抬头望了下,他道:“努努力的话,时间是够的。”

他又道:“距离中场休息还有好久呢,你要不要睡一觉,等会儿我叫你。”

季时川说着,身子却一倾又压在我的肩膀上,红酒信息素喷涌而来。我十分嫌弃地抵着他的肩膀,“我不想睡!还有别压在我身上,我现在感觉好恶心!”

他却半点不用,一个翻身又将另一条手臂搭在我身后,枕着我的肩膀望我,“就一会儿,我好久没睡好了。”

季时川又道:“就一会儿。”

我没说话,也只能望向远处的中央演讲台。

罗尔斯已经下场了,现在在进行宣讲拉票的是韦德,据说是目前罗尔斯唯一的对手。

当韦德一出场,我就感受到了翼世的偏爱,韦德是一名女beta,脸上带着十分和善的微笑,连所有看台都配合着她一般发出了轻柔的摇晃。她同样也步入了壮年期,打扮干练,一双眼睛眯着。

如果说罗尔斯是在贩卖偏见的传统型alpha,但韦德一定是一名亲和力点满的学术型beta,在开头的十分钟内她感谢了无数人,引用了无数理论与数据。

我听困了。

我看了眼季时川,他真的睡着了。

我都说了,我们泥腿子听不得这么有文化的东西!

韦德引用的数据与理论实在是太多了,我终于也没能熬下去,一歪头倒在季时川肩膀上,跟他一块睡着了。

当我被推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