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咽了咽口水,“先生,那我真的拿走了。”
张抚点头,“嗯······只是,不许告诉你阿娘。”
远处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已经开始呼喊团团过去。
团团点头,连纸包带糖果一把拿过来,麻溜儿就又朝着孩子堆跑过去。
这么多的糖,她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不如分给玩伴儿,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夫子教的。
毕竟是冬日,天色黑的要比往常早。
团团跟玩伴们分了糖,又在雪地里胡混了一阵,回到槐花铺子后头的宅子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窈娘早早锁了铺子,在正堂中瞧着陈用吉练习木工活儿,余光瞥见团团磨蹭着进屋。
再正眼瞧她,就忍不住抚额。
“都去哪里胡混了。一天天的,早上穿的袄子还是干净,怎么到了晚上就能脏成这样?”
她点点团团额头。
摸摸红袄子,已经湿了小半。
“不过是孩子心性,喜欢玩闹罢了,又不是换不起衣服。你说她做什么。白白浪费口水。”
一旁陈用吉抬头帮腔,手中又一个活灵活现的木老虎。
团团吐吐舌头,“还是阿爹疼我。”
陈用吉满意一笑,眉间小痣越发生辉。
窈娘也微笑,只是是对陈用贞笑。
他方才在书房读经,恰巧出来,听见这一句,直接脸黑了。拎起团团。
“说了多少次了,我才是你阿爹。”
团团苦着脸,“都叫习惯了,用贞叔叔。再说不都是一样的,反正你们在团团心里,都是阿爹。”
她苦着脸,朝窈娘伸手,“阿娘,你快抱我下来。”
陈用贞不闹了,将团团递给窈娘。
屋中火炉烧得旺旺的。暖融得很。
窈娘抿唇,扯开团团的衣扣,脱了她的红袄。
团团满不在乎,又蹭到陈用吉身边,瞧他方才雕好的老虎。
窈娘顺手将红袄抖了抖,里头却飘出一张带着槐花铺子花印的油纸来。
“这是怎么回事?”
窈娘皱眉,拿起油纸包。盯着团团。
“不是不许你偷吃,这是哪来的?”
团团回头,皱了皱鼻子。
想起张抚交代的话,挺了挺小胸脯:“捡的。”
屋中灯火明朗。三双眼睛灼灼望着她。
团团怂了。
怏怏道。
“好啦,是夫子请我吃的。”
0104 活着的时候没抢过他
翌日。
张抚到私塾时,团团已经在课室中候着他了。
她耷拉着脑袋,将一大包油纸包放在他桌前。
张抚皱眉。
“我阿娘说,往后不让我随便吃糖,还让我把这些都给先生。她说了,日后只要先生要买糖,不必再到铺子里去,只管跟我说一声就行。”
张抚僵住。
瞥见团团黑柔的发顶,心中一软,还是轻轻抚她发顶。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坐下读书。”
学塾一直到傍晚才下课。
张抚心思不属,硬是磨蹭了小半个时辰,才往镇上的槐花铺子里去。
不同与往常的欣喜和心潮暗涌。
他怀中揣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心中也是沉甸甸。
往后不必再到铺子里买糖,想要的话只管和团团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