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对科举的兴趣不大,没有去看过题目,但谢应忱是审过题,有一道题是他出的。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对着顾知灼点头:“确实是。”

哇哦!

顾知灼眨眨眼睛。

所以,是舞弊案?

她抚掌道:“难怪,那几个学子的卦象这般奇怪。他们肯定也买了题。”

若是按这考题提前准备,金榜题名也不难。

可若是被发现作弊,那就是革除功名的下场。

一步生,一步死。

在公子和他们说过的话,卦象变成了“艮为山”,应在科举上就是名落孙山。

谢应忱把绢纸给了她:“先回京,我们去看烟花”

舞弊也已经舞弊了,反正离恩科还有些时日,也不差这半天。

顾知灼懒洋洋地靠着,看完后把绢纸顺手塞进他的荷包,随口问道:“为什么要扯东厂?”

谢应忱:“有人想要拉下沈旭。”

顾知灼坐直起身,挑眉看他,只略微慢了一拍,恍然道:“我懂了。”

“那个姓姜得太蠢,又太贪。”

她往太清观的方向看了一眼。

恩科将至,来京城应试的学子大多会到太清观中求一支签,讨个好彩头。而且,太清观的签也确实灵验,顾知灼听师兄和观主闲话时说起过,但凡求到上上签的学子,必能金榜题名。

姓姜的,是特意来这儿守株待兔。

可是,卖得太招摇了。

谢应忱温言道:“朝中惯爱有人揣摩圣意。”

“是你的脾气太好。换作我”顾知灼撩起衣袖,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臂,“呵呵呵。”

马车忽而颠了一下,她威风的宣言还没有说完,一个没坐稳,扑到了他的怀里。谢应忱搂住了她的腰,软玉温香在怀中,谁还能忍得住?

谢应忱俯身,亲吻着她的唇角。

起初还是蜻蜓点水似的碰触,感受到她的回应,他的吻渐渐加深,却依然温柔似水,唇齿间气息缠绕。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开动。

回到京城,还不到黄昏。

天色尚未完全暗沉,暮色有若薄纱,大街小巷的红灯笼早已点亮,一盏连着一盏,光影交错。

上巳节的京城相当热闹,一条条长街张灯结彩,人流如潮,尽是欢声笑语。

在距离午门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时,马车已经堵在人群里过不去了,他们俩索性步行也去凑热闹。

街道两边的小摊贩,连声吆喝,摊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顾知灼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去看。

“小夫人,看看珠花,我媳妇亲手做的。”

“来来来。糖饼,三文钱一个啰。”

“猜灯谜,得花灯,快来看看。”

“”

一记锣鼓声响。

顾知灼指着前方惊喜道:“忱忱,是杂耍!”

“我们过去看。”谢应忱护着她往人群里挤,一直挤到了最前面,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正踩在一条高悬的彩绫上。

彩绫挂得足有一层楼这般高,随风轻轻晃动。那姑娘身姿轻盈,在彩绫上纵横跳跃,时而翻转,时而腾空,好几次看得顾知灼紧张地屏住呼吸。待她终于从彩绫上下来,稳稳落地,顾知灼欢快鼓掌。

她取出一个银锞子,抛了过来。

接下来的胸口碎大石她不喜欢,拉着谢应忱上别处玩。

往越午门的方向走,人越多。

“夭夭,要不要面具。”

面具?

顾知灼忽而注意到,周围年轻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有各式各样图案的,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