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驾”,马车动了。

玉狮子压根不需要她招呼,屁颠屁颠地跟在马车后头,走得昂首挺胸。

进了京城后,直接就回了镇国公府。

此时已到酉时,太阳西斜。

顾太夫人等得心急火燎,她年岁毕竟大了,骑不动马,只能先回来等着。

季氏带着顾琰也陪在旁边,柔声安抚,说着吉人自有天相什么的,太夫人理都不理她。

见女儿总算是回来了,顾太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过去了:“阿蛮怎么样了?”

她先看阿蛮,小小的孩童一动不动地窝在顾缭缭的怀里,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顾知灼瞥了一眼季氏,简单地把情况一说,太夫人瞠目结舌,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半天。她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恶毒成这样。

顾太夫人咬牙切齿道:“灼丫头,你就该把这几个刁奴带回来,咱们一起去靖安伯府好好理论理论!”

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女,这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太夫人的心痛得鲜血淋漓。

顾知灼打岔道:“大夫还没来吗。阿蛮有点发热。”

太夫人再顾不上去想别的,忙道:“在的在的。”

她也没白白等着,一回来就命人把大夫叫了来,如今早就候着了。

她忙忙叨叨地吩咐顾缭缭把阿蛮送去碧纱橱,又招呼大夫过去看。

回来的路上,顾知灼给阿蛮切过脉,她就没有再进去,只是往椅子上一座,叫住了季氏:“母亲请留步。”

季氏正要跟过去,闻言,她停下脚步看了过去,柔婉道:“灼姐儿。”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真是吓坏我了,幸好阿蛮没有什么大碍。”

她容貌娇柔,轻蹙起的秀眉,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感。

“母亲。”顾知灼微笑出声,清亮的眸子中毫无笑意,“琰哥儿快六岁了,也该挪到前院去了。这事儿明天就办吧。”

季氏万没想到,自己刚说了一句话,立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琰正一脸不开心地坐着,闻言立刻冲到季氏跟前,嚷嚷着插嘴道:“我不去!你凭什么管我。等我以后继承了”

季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为难道:“灼姐儿,你爹爹不在了,你大哥也领了差事没回来,总不能让琰哥儿一个人住在外院?不如,就等到灿哥儿回来后再挪,好不好?”

“我会与叔父说,叫叔父回府住几日。”

“可是”

“不用求。把琰哥儿交给我。”

一个宽厚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轮椅“嘎吱嘎吱”的声响,镇国公府上一辈仅存的男儿顾白白被粗使婆子推了进来。

顾白白一直在城外的温泉山庄养病,刚赶回来。

顾知灼起身,福礼唤道:“三叔父,三婶母。”

顾白白三十余岁的年纪,俊美无俦,年轻的时候,京中无数少女芳心暗许,有一年回京献俘,街道两边丢下来的荷包鲜花差点没把人给淹了。平嘉郡主陆今容胆子最大,大大方方地表露心迹,还拉上一脸懵的顾白白去求了先帝赐婚。

“三婶母,您先坐。您大着肚子还跑来跑去的,尽折腾。”顾知灼扶着陆氏先坐好,顾白白整个人消瘦的很,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他只问了一句:“夭夭,依你的意思,要如何处置。”

她就说:“笞二十,抄写《劝善书》百遍。”

顾白白点了头:“就这样办。”

“三叔!”季氏急了,差点没控制住表情,“琰儿还不到六岁。”

笞二十!

镇国公府是武将门第,用做家法的竹板足有两指半厚,二十笞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