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是的。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启。

“殿下。”

季南珂小脸微仰,带着蛊惑一样的嗓音在耳畔回荡:“您难道想永远让太孙凌驾于前。您不想见顾知灼”

“后悔吗?

说到“顾知灼”三个字的时候,季南珂语气复杂,然而谢璟并没有发现,他只是下意识地顺着她目光的牵引,落到了天熹楼的二楼,从打开的窗户,隐约能看到那抹倩影。

季南珂的眸中掠过了不甘与嫉妒,她学乖了许多,面上不露分毫说道:“曾经我也一直以为顾知灼是因为误会我,才执意和您退婚。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殿下,她其实是为了太孙。”

“她弃了您,重新挑了一个能让她登上凤位的人。”

谢璟想起谢应忱刚回京的那一天,他亲眼见到顾知灼把谢应忱送到宫门前。

他们俩,相谈甚欢。

从那之后,顾知灼就不再理自己了,还联合谢应忱,使计和自己退婚,一心一意的扶持谢应忱。

“您不想让她后悔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南珂自己都有些酸涩,她紧张地捏紧了帕子。

她想听他说,他不在乎她后不后悔,可是,听到的却是一个字

“好。”

所以,谢璟果然一直都想着顾知灼。

因为得不到?

季南珂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的很。

明明她轻易就取代了顾知灼,为什么到了最后,她也依然比不上顾知灼。

季南珂忆起了多棱如狼一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挽住了他的手臂道:“回去吧。”

谢璟:“”

他半推半就的让季南珂拉回了雅座。

一推门,迎来的是多棱的一声冷哼。

“殿下。”承恩公赶紧向他使眼色,夸张道,“您更衣回来了啊。”

谢璟没有应声,他走到了八仙桌前。

他想到了眼睛已经看不见,还被软禁在含章宫的父皇。

也想到了宫宴那天被强行带下去,无助的母后

谢璟闭了闭眼睛。

先帝传位给父t?皇,父皇授命于天,是正统。

谢应忱才是奸佞。错的是谢应忱!

他拿起那把短刀,在手腕上一划,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了酒中,与血色的酒液融合在了一起。

他颤抖着手,端起了那个海碗,碗中满满的酒液溅洒在他的手背上。

酒和血混杂在了一起。

谢璟一口饮下。

烈酒灌入喉咙,灼烧着口腔和喉咙火辣辣的痛,身上顿时起了一层薄汗,后颈湿嗒嗒的,难受的厉害。

啪。

他把喝完一半的海碗重重地放下,往多棱的面前一推,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液。

烈酒冲头,他的脚步摇晃了一下,靠在八仙桌上。

“好!”

多棱拍着桌子夸赞起来。

“不愧是我多棱的妹夫。”

他端起了碗,一口气喝下了剩下的半碗。

承恩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顺着话尾道:“大启与大凉从此便是血肉相连了!”

他亲自扶着谢璟坐下,谢璟不胜酒力,一碗下去人就晕乎乎的,到回去时还摇摇晃晃。

谢璟本住在宫里,宫宴那日,皇帝册封了他为瑞亲王后,还赐了一座王府。这座王府曾是皇帝的潜邸,年年有修缮,也样样都不缺,谢璟提前两天已经从宫里搬了出来。

大婚将至,王府张灯结彩,门前也挂上了大红灯笼。

谢璟的大婚定的急,又是和亲,大启还没有番邦公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