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放下心,待顾知灼也上了马车,礼亲王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住了车窗说道:“对了,丫头,你别生气,给本王几天时间好不好?”

顾知灼把头一别,不理他。

礼亲王吹胡子瞪眼:“五天三天行不行?”

谢应忱含笑道:“辛苦叔祖父了。”

“不苦不苦。”

顾知灼笑得一派天真:“王爷,过几天我去府上玩的时候,再给您诊个脉。”

这丫头的心肠还怪好的。礼亲王乐呵呵地和他们道了别,原本他其实是打算叫上顾知灼一起去含璋宫的,但如今,哎,还是卫国公更要紧,出来一趟脖子上多了一根玉管,丫头肯定得和卫家交代不少事。

马车很快离开。

礼亲王也出去了,晋王匆匆地叫住了他:“礼王叔,您是要进宫吗?”

还不等礼亲王回答,他笑着说道:“我随您一同去,我也好些日子没有向皇上请过安了。”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回首看了一眼,伎子们由人领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上。

见礼亲王挑眉看他,晋王忙笑道:“礼王叔,那位是归娘子,琵琶的技艺在京城伎子中,堪称一绝,我觉着丝毫不输曾经的丘大家。”

“你要纳妾?”

礼亲王狐疑地看他。

“王叔您说笑了。侄儿只是随口一夸。”他干笑了两声,“哎,云儿如今病成这样,侄儿哪有心思纳妾。礼王叔,能不能求您帮侄儿一个忙。忱儿他打小听您的话”

礼亲王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让顾家丫头给谢启云看病。不行不行,那丫头的主意正的很,他要是在她面前倚老卖老说上几句,她肯定又要拍桌子吓唬他了。

“哎哟。”

礼亲王大叫着打断了他的话:“我这老腰哟,站了一会儿就痛得受不住。愣那儿干嘛,过来扶你家王爷。”

侍卫赶紧过来扶着他,听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会儿回去得让人来揉揉腰什么,晋王的面色冷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跟上。

天熹楼里难得的空荡,客人们全都疏散了,水龙局的官兵也走了,小二和帮工在打扫着火后的狼藉。

到了黄昏时,晋王府来了一个管事,去找了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亲自领了他去后头的跨院。

这个跨院是专为伎子们休息准备的,就算是想住在这儿也是可以的。

像是归娘子,逢双会来天熹楼,这个小跨院就作为她临时休息用。

掌柜他们来的时候,归娘子刚刚放下手中的琵琶,听到叩门声,她起身开门。

“归娘。”掌柜客气地介绍道,“这位晋王府的郑管事。”

“郑管事。”

归娘子欠了欠身,态度谦逊。

“归娘子。我们王爷下个月五十大寿,王爷说想请归娘子来我们王府弹奏。”

郑管事语气还算客气,态度上带着一股子倨傲,丝毫没有去她愿不愿意,毕竟一个贱籍的伎子,没有说“不行”资格。

归娘子含笑,清亮的眸中仿佛含着一汪清水:“是。”

“归娘子是哪儿人的?”郑管事问道。

“雍州。”

“雍州哪儿?”

归娘子眸光闪动,迟疑地看向了掌柜的。

掌柜替她出头,问道:“不知郑管事问这话,是何意?”

郑管事想着自家王爷的叮嘱,和气道:“我家王爷请了刚刚致仕的雍州总兵齐大人,归娘子来自雍州,想必是会说雍州话的吧?”

这是想让归娘去陪客?他们天熹楼又不是青楼楚馆!掌柜的眉头皱了皱,天熹楼是镇国公府大姑娘名下的,他倒也不会太畏惧这些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