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小心地张望院子,只想赶紧打发了她,语速极快:“姻缘符带来的情意也会跟着消失。”

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念想在,陈瞎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陈瞎子想走,又被她拦下了,季南珂追问道:“会死吗?”

“不会。”陈瞎子摇头。

长风真人只说过有时效,没有说用了姻缘符会死。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姻缘符是为结男女姻缘好合,怎么会死。”

陈瞎子的瞳孔习惯性地往上翻,在看人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大片眼白,看久了让人心里毛毛的。季南珂挪开目光,还要再问,一个拿腔作调的声音蓦地响起,惊得陈瞎子两股战战,缩在了墙角。

季南珂立刻闪身躲好,很快,刘陵从小院子里出来,他狂热地左右一找,一下子发现了陈瞎子,揪着他的衣襟,含情脉脉地喊道:“陈郎,我们回去吧。”

“放、放开我,放手,放手啊。”

刘瞎子惊慌失措的声音渐渐远去。

季南珂站了一会儿后,慢慢地往回走。

她没想到季族长也来了京城,还跑去敲登闻鼓,用最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把姑母和表弟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现在陈瞎子又说,姻缘符会失效,一旦失效,皇帝为了安定朝堂,怕是会生撕了姑母,这么一来,她的所有努力全会毁于一旦。

季南珂的心绪有点混乱。

谢璟有一句话说对了,连他都能查到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她必须早做决断。

呀。

季南珂发着呆没怎么看路,一头撞上一扇拉着半边碎花帘子的木门,t?她的手被帘子上的勾子扯了一下,指尖渗出了一滴血,白皙的肌肤衬得这一滴鲜血色的血液有若朱砂痣,娇艳欲滴。

她用唇含去了这滴血,目中掠过一抹精光。

没什么好困扰的。

她又不需要皇帝万万岁,只要他驾崩的及时,事情就不会暴露,姑母也永远都会是皇帝心口的朱砂痣。

季南珂闭了闭眼,脚步匆匆而去,她先在在朱雀大街上排队买了新出炉的红颜酥,又带着热气腾腾的红颜酥进了宫。

季氏给过她一块令牌,让她能任意出入宫门。

等到季南珂再回到镇国公府,已经未时过半,与她一起的,还有李得顺。

李得顺是为了季氏的放妾书来的。

他面向太夫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夫人,皇上有旨。”

季族长敲响登闻鼓后,已经是第三天,太夫人不管外头事也不太爱出门,是顾知灼在回府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她的。

说的同时,顾知灼还拉着她的手腕搭脉搏,连银针也放到了手边,顾白白和顾缭缭全都在,生怕一个不好,能立刻急救。

其中有些惊险,也总算是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了。

太夫人在怒极攻心的中还口口声声,皇帝但凡要点脸,就不至于上门来讨放妾书,没想到,呵呵,还真来了。

一张放妾书居然还要用圣旨来讨。

太夫人全副大装,往正堂的太师椅上一坐,面无表情。

大启有几年,她就当了几年的超一品诏命夫人,端着脸的时候架式十足。

顾白白和顾缭缭也在。

顾知灼和顾以灿一左一右站在太夫人的身边,顾知灼眼帘低垂,翘长的睫毛在眼下留着浅浅的阴影,完美地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太夫人冷着脸道:“没有。”

“太夫人。”李得顺讨好地笑笑,“皇上他”

李得顺纠结了一下,终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旨。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