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镇国公府名下最不起眼的小庄子,从前,她还是镇国公夫人的时候,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而如今,走出了那个困住她几个月的小跨院,连这样的小庄子,也让她顿觉山明水秀。

一连十天,药浴,汤药,敷脸。

跟着一起来的方大夫用尽了全身的医术,季氏的低热终于退了,皮肤也不再瘙痒,但是,满身的红疹一点也没有消,反而变得更红。

季氏偶尔用手抚过脸额,指腹下也是一片坑坑洼洼。

她一天天地盯着铜镜,焦虑也越来越重。

她只能安抚自己,珂儿肯定会等到他的脸全好了,才会把他带来。

“姑母。”

季南珂兴冲冲地跑进来,“皇上来了!”

季氏吓得差点把手上的铜镜摔下来。

“珂儿,是不是太快了。我的脸”

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见过皇帝,唯有在宫宴时能够远远地看看他。

难道要让她顶着这张脸去伴驾?

“不行不行,要不改天吧。”

季南珂拉住她的手:“皇上出来一趟不容易,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姑母您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您还有姻缘符。

季南珂原本也是想等到她全好,可是,她的脸连半点好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皇帝什么时候出宫,也不是季南珂说了算的。

谢璟让小允子过来传话,说的是皇帝今儿一早突然心血来潮,微服去了趟太清观,谢璟才能想办法把他哄来这里坐坐。

她当机立断:“还有半个时辰人就到了。您快去换衣裳。”

“万嬷嬷,你出去看看,要是有人来,就赶紧过来告诉我们。我替姑母梳妆。”

“快去!”

这个庄子上的庄户很少,庄头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庄子远离官道,平日里很少会有外人经过,也因而当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附近的时候,马上就引来了庄户们的纷纷侧目。

谢璟下了马,把皇帝从马车上扶下来。

皇帝一身宝蓝色的便服,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笑道:“这个庄子景致不错,清净,亏你能找到这么个好地方歇脚。说吧,是不是有人想见朕。”

谢璟露出了被识破的窘迫:“是珂儿。”

“我就知道,你呀。”皇帝拿折扇抵着他的额头,无奈地笑道,“为君者,最忌用情过深。”

“父皇,珂儿不一样”

话音还未落,季南珂从里头走出来。季南珂不是一个人,和她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个戴着帷帽的女人。

“咦?”

谢璟微有诧异。

季南珂和他说,希望能够单独见见微服的皇帝,他以为她是在为了他们的将来在努力,所以答应了。

这个女人是谁?

皇帝也看到了季南珂,他待谢璟这个儿子就如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温声道:“璟儿,朕知道你稀罕那姑娘,你是皇子,不能因为这小情小爱乱了分寸,失了理智,懂了。”

谢璟唯唯应诺。

训了两句后,皇帝话锋一转,说道:“季丫头上回给朕的图纸不错,朕让兵部做出来试试看,若效果不错,你就去五军营亲自组一支神臂营,这会是你日后的底气。”

皇帝感慨道:“当年朕坐上这把椅子的时候,是真的难,兵权让镇国公府把控,文臣唯宋首辅命是从,朕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稳住朝纲。朕不想你走朕的老路。”

这番拳拳之心,都是在为了他,谢璟当然都懂。

“父亲,儿子会争气的。”

皇帝欣慰地笑笑,说道:“季丫头若真是大启福星,天命之女,你待日后再扶正也不迟。你母亲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