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碰触在她的脸颊上,她的指尖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赶紧站直。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随口扯道:“公子,你是不是和沈督主合作了?”

谢应忱低低地笑着,顺着她的话说道:“是。”

谢应忱并不隐瞒,把经过说了,含笑道,“在利益一致时,他绝不会在背后捅刀子,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合作者。”

世人都说他不择手段,毫无底线,阴狠毒辣。

接触了这些日子下来,谢应忱倒是觉得,这个人并不难相处。

不择手段又如何。

他的不择手段是实打实的摆在明面上的,但这世上有太多人,他们的不择手段才真是躲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就蹿出来咬上一口,把毒液注入到五脏六腑。

“夭夭”

“夭什么夭,别叫这么亲热。”

容貌俊美不凡的少年从抄手游廊的栏杆翻了上来,往谢应忱的肩上一搭,硬生生地挤到了他们中间。顾以灿嬉皮笑脸中带着威胁道:“谢公子,我三叔父得了一副舆图,我们以此舆图,沙盘一局,如何?”

“不来,没空。”顾知灼替他拒绝,又道,“顾灿灿,你又多了一个妹妹。”

啊?

顾知灼拉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听得他目瞪口呆,直揉耳朵。

“难怪在席上三叔父的表情这么奇怪!”顾以灿右手握拳在左掌上用力捶了一下,“我先去瞧瞧”

顾知灼直接拉着他后颈的衣领:“不可以偷懒。”客人还没走光呢。

顾以灿一指谢应忱:“他也偷懒。”

“公子是客人!”

“客人?”顾以灿眉梢一扬,仿佛在问:你要当客人?

“我去吧。”

顾以灿乐了:“这还差不多。”

还客人呢,当姑爷就要有姑爷的t?自觉。爹爹当年陪娘亲回外祖家,那可是上到外祖父外祖母,下到侄儿侄女,都是得讨好的!干活什么的更要主动,连祖父院子里的天棚都是爹爹亲手搭的。

三叔父说,这桩婚事,妹妹乐意的很,哎,自己不乐意也没法。

“走!”未来的姑爷。顾以灿咬牙切齿地想着。

他们一走,顾知灼也回了内院。

等到把客人全都送走,也到了申时,顾知灼匆匆回了荣和堂,谢丹灵还不想这么早回宫,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在路上顾知灼把事情也和两个妹妹说了。从小就亲近的表姐居然是亲姐姐,顾知微都听懵了,她一连问了好几声“真的吗”,迫不及待地奔进荣和堂,拉着顾知骄满屋子乱蹦,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徐氏显然哭过一场,眼尾泛红,面颊还湿着,她面含微笑地看着两个女儿。

谢丹灵拿手肘撞了撞她,轻声道:“本宫觉得顾家还挺惨的。”

她双手捧着脸袋,叹道:“要是本宫被人偷走,娘亲非得把人千刀万剐了。”

顾知灼深以为然。是挺惨的。

季南珂来了后,顾家的气运被她所夺,事事不顺倒也罢。

可是,为什么之前还是那么倒霉呢。

短短几年,先是骄骄被换走,后来烈烈早夭,再后来二叔父战死,娘亲病死,祖父战死,爹爹战死若不是她的重生,那现在应该就是阿蛮溺亡,姑母疯癲,顾家流放直到全家血脉无一幸免。

十三年前,顾家的霉运是从十三年前开始的?

顾知灼的耳朵嗡嗡作响,震得脑袋也跟着痛,仿佛是天道的某种警告。

她轻轻揉了揉耳朵,眼中带着得意的狡黠。

她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许能知道天道为什么会选择季南珂。

“灼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