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灿耷拉下脑袋,很快又振作了起来:“那我们在府里跑?”
“我明天要出门。”
顾以灿立马警惕道:“一个人?”
顾知灼笑吟吟地毫不隐瞒:“和谢公子。”
“我也去!”
“禁足!”
顾以灿:“”
他已经不是她最重要的顾灿灿了,他快要干巴了。
顾以灿假哭的趴在妹妹的肩膀上,暗暗琢磨起了套麻袋的事,很快又被妹妹无情地推开了脸。
他们不同路了。
“我先走了!”
顾知灼朝他挥了挥手。
顾以灿目送着妹妹走远,又继续沿着抄水游廊往前,他需要穿过一个小花园才到仪门。
刚拐过一个弯,就见季南珂站在了前头不远,似乎是等他?
季南珂和季氏的事,妹妹早就与他说过了。
妹妹说,别去招惹她,会挨雷劈的。
顾以灿不懂为什么会挨雷劈,但不妨碍他一向听妹妹的话。
他正要与她擦身而过,季南珂已快步挡在了他面前,盈盈福身:“表弟!”
她一身半旧的胭脂色襦裙,腰束素色缎带。来到镇国公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穿过旧衣裳,可是今年的夏裳却只有定例的两身,以前每一季都至少有七八身衣裳。她不得已,只能把去年的翻了出来。
她听说荣和堂请了锦绣坊,但是没有叫她。
没有叫她,却叫了徐迎儿。
这些日子来,季南珂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的份例减了,吃穿用度和以前是天壤之别,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对她不冷不热,再不似从前那般千娇万宠。她的专用马车也没了,想要用马车得提前一天说,而且她能用的只有管事嬷嬷们出门办事坐的那种马车。
不止是在镇国公府,就连在外头,季南珂也能明显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态度差t?了许多,除了孙念这些特别要好的手帕交外,许多从前对她亲热殷勤的贵女们,如今见到她也都退出了一射之地,不愿与她过多攀谈。
季南珂自然明白其中的差距,从前她是国公夫人的侄女,是国公府堂堂正正的表姑娘。而现在她只是妾的侄女。
她以为她可以忍受这样的慢待,直到府里又来了一位徐表姑娘。
她听说过徐家,徐家为了攀上龚提督在外头没少丢人现眼,徐迎儿畏畏缩缩,跟个破落户的穷亲戚似的,可是,徐迎儿一来就占了她从前的地位。
就连她出门做客,也有人问起过这位“徐表姑娘”,还怪她没有把徐表姑娘带出来。
那一刻,她发现了天差地别。
在这个诺大的京城,原来,没有了镇国公府表姑娘的身份,她根本入不了那些贵女们的眼。
她所有的身份,地位,尊荣,竟然全都是镇国公府给的。
这个认知击碎了她所有的信念。
她以为她足够的出色,不需要镇国公府锦上添花,可其实所有人都一样,一样的肤浅,虚伪!
季南珂委屈极了:“表弟!”
“你们为什么非要因为姑母迁怒我,我没有做错什么!”
“你们为什么都帮着顾知灼。”
从前,顾以灿待她不是这样的。
哪怕比不上顾知灼,至少也和待他几个堂妹差不多,从来都没有这样不理不睬过。
“夭夭是本世子的妹妹,我不帮她难不成帮你?你脸可真大。”顾以灿站住脚步,哼哼冷笑,“你挡在这里,若是汪汪叫上两声,本世子说不得还会多看你一眼。”
“表弟。 ”
季南珂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绷紧,指尖发白。
她语带泣音,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