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肯定是不死心。”顾知微愤愤然道,“指不定躲在假山后头商量怎么把迎儿表姐带走。你就该过去听听的。”最后这句是对丫鬟说的

徐家本是边关的一个小商户。

顾家二爷顾尉尉年少时追击一伙狄人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让徐氏救了回去,两人进而定情。

顾家是国公府,但并无门第之见,拿老国公顾谢的话来说,他从前还是个沿街乞讨的小乞儿呢,谁还看不起谁啊。

当时徐家为了一笔羊毛的买卖,正逼着徐氏给一个五十来岁的县太爷当续弦。上一世顾家遭难后,祖母说给徐氏一张放妻书,让她别留下来送死了。徐氏没答应,她亲口说了这件事。她说,她生死都是顾家人,是顾尉尉的妻子。

所以,镇国公府去求娶时,对徐家而言,简直就跟天上掉下馅饼似的。

这桩亲事顺顺利利,徐氏进了顾家的门。

徐家也借着和顾家的姻亲,生意越做越大,举家搬到了京城。

顾知微简直要气死了:“大姐姐,你不知道,他们给迎儿表姐定的那个什么龚提督,他娶过两个媳妇,两个媳妇全死了。我叫乳兄帮忙打听过,都是被他虐待死的。

顾知微催促井娘道:“乳兄说什么来着,你们都不肯跟我好好说,现在大姐姐也在,你快说!”

井娘满脸为难。

大姑娘也在,就更不好说了。

要是让二夫人知道,自己在三位姑娘面前说什么龚老爷喜幼女,先前娶的那两房都不到十四岁,被打得遍体鳞伤,谷道破裂而死什么的,自己非得被打死不成!不对,顾家不随便打杀下人,但也肯定会被打一顿丢去庄子上。

她就不该听二姑娘的话去让儿子打听这些污糟事。

徐家也是个大富人家,怎就跟那些要靠裙底来提携的破落户似的,随便把自家姑娘送给那种人糟践。

迎儿姑娘也就十三岁!井娘简直给恶心坏了。

“大姑娘。”井娘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就是,这位龚老爷爱打人,前头两个都是、都是被他虐待死的。他也确实没有侍妾,但房里的通房有一大堆,个个都没有名份罢了。”

说难听点,没有名份,等弄死了随便破席一裹往乱葬岗一扔就成,不但省事还不会落人话柄。

她的话肯定没说全,但顾知灼不听也知道她那些支支吾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大姐姐。”顾知微抱着她的胳膊说道,“你帮帮我表姐吧,别把她赶走。”

顾知微也知道自家府里最近事多。

她三哥从西疆回来后,和她说了这一路上的见闻,更说了在阿乌尔城的种种,她哭了一晚上。

大姐姐现在在谋的是顾家的生机,她不应该拿这些琐事再来烦扰大姐姐。

可是,若是不管,迎儿表姐肯定会被强行带走,然后为了那个徐耀宝的前程,被徐家随便许人,说不定还会死。

明明表姐也是舅母生的,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我知道了。”

顾知灼拍拍她的脸颊。

“你让迎儿不要出镇国公府的门,没人能把她带走。”

镇国公府的内院和外院,她都已经收拢妥当,如今不可能再有像阿蛮时那样,随随便便把人从国公爷里给带走。

“就冲她救过你,这闲事也得管管。”

“大姐姐你真好!”顾知微把头埋在她的手臂上,一通撒娇。

顾知南歪着脑袋看看两个姐姐,抱着她的另一条胳膊摇:“迎儿表姐很好的,还帮我喂小兔子。”

“微微,你”

顾知灼正想让她去问问徐迎儿自己的想法,有婆子急急忙忙地过来禀说:“大姑娘。世子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