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终于支撑不住了,断开的木头直接飞了出来, 沉重的博古架重重砸下,连地面都仿佛为之震了一震。

盛江看呆了, 他摸了一下被溅起的碎瓷片划伤的脸颊, 指腹上出现了一滴血珠。

这平安符,这么灵?!

喵呜

狸花猫从博古架上跳了下来,往沈旭的小腿上蹭了蹭,只有亲昵,远没有刚刚激动和兴奋,它翘着麒麟尾, 毫无留恋地走了。

猫真高兴!喵

盛江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顾大姑娘说,麒麟猫能辨吉凶,还尤为喜欢凶兆, 所以, 刚刚它是预感到了您会有大劫,才、才那么高兴的吧。”应该说是兴奋,他分明可以从两只金色的猫瞳中看到一种跃跃欲试的亢奋。

沈旭:“闭嘴。”

盛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他连忙垂首,伏首贴耳。

沈旭一甩袖,任由佛珠垂落在指间, 抬步就走, 在走过他跟前时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句:“前几日,靖安伯府很是热闹?”

他的嘴唇略略弯起, 眉眼昳丽。

盛江恭敬道:“是。”

京城的种种异动都躲不过锦衣卫的眼线,这些全都会汇集在盛江的手上,而盛江则会从里头挑出最重要的,或值得留意的。

像是靖安伯府这种内宅阴私,热闹是热闹,其实毫无价值,他只在回禀时提了一两句,都过去几天了,主子怎么突然感兴趣了呢?

但沈旭问了,他还是一一答了。

这靖安伯府,啧啧,还真是,本就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现在闹得全京城就跟看了一场大戏。

“你去一趟京兆府,催一下。”

啊?

催一下的意思是盛江不是个蠢人,若是太蠢,也站不到如今的位置。他虽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可就因为跟在沈旭身边,连指挥使都得避他锋芒。

“是!”

盛江领会了意思。

几个侍卫恭立在一旁,等他一走,就要过去扶起博古架。

“先别动。”盛江把侍卫打发了下去,又着人把乌伤叫来。

乌伤是个四十余岁的内侍,面颊消瘦无须,目光犀利。

盛江把事情的经过与他一说,又让他去看了倒下的博古架。

他到现在还后怕。太侥幸了,不然,这博古架砸下来,督主轻则头破血流,重则,简直不敢想象,怕是连命都得搭上。

乌伤没有走近。

博古架这么重,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自个儿倒下来。

乌伤:“东厂有工匠。”

盛江也不多问,把事情交托后,接下来就该由东厂来查。

他是锦衣卫的人,东厂怎么查,他也不方便打听,就先抽空亲自去了一趟京兆府。盛江的出现,让京兆尹惊了一大跳,锦衣卫本就不好惹,尤其盛江的背后坐着的,还是那位爷。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犯了事。

但一想,来的只有盛江一个人,应该不是为了抓自己的吧?

等到盛江把事一说,京兆尹放心了。

原来是为了靖安伯府的事啊!

只要不是自己倒霉,谁倒霉都成。

京兆尹不敢怠慢,当下就命人去把靖安伯夫人又押了过来,连夜开堂。

靖安伯夫人咬口不认,她根本不怕,以为会像上次那样,随便问上几句就恭恭敬敬的送她回去,没想到,京兆府这回竟然动了真格!

当刑具被拿上来的时候,靖安伯夫人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她颤着声音嚷嚷道:“本夫人、本夫人是伯夫人!谁敢对我用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