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穆婉冷笑,她整天听着特尔哈干那些事情,有种巴掌打不到人的无力感,如今可算让她等到了,“我真的是好久没有收拾畜生了。”
徐锦问道,“你待如何?”
穆婉还没开口,门外就有人来寻徐锦。
原来是嘉瑜郡主家中送了吃食来,寻她一起去填肚子。
谢大夫人看到穆婉惊喜道,“弟妹怎么来了?”
穆婉将食盒打开,“想着大嫂一天辛苦,一会儿怕也吃不好,所以就想送些吃食来,看来来晚了。”
“不晚,我们也才准备吃。”
饭食摆好,三人安静吃饭,气氛却并不愉快,徐锦心不在焉,嘉瑜郡主和谢大夫人也都愁眉不展。
穆婉忍不住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谢大夫人长叹一声,“我是觉得,我们这女官怕是要做到头了。”
穆婉挑眉,“怎么说?”
谢大夫人看了徐锦和嘉瑜郡主一眼,摇了摇头。
倒是嘉瑜郡主开口,“今日那三王子觐见太后时,当朝调戏我们这些女官。”
穆婉问,“太后怎么说?”
提到这个,谢大夫人忍气道,“太后没说什么,是三郎将人喝退的。”
嘉瑜郡主也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不满。
她们虽然是女子,但从小也被教导面对外人时自己的脸面就代表着家族的脸面,便是死,也不能堕了家族的威风。
可堂堂一国太后,却被一个番邦王子吓住,跟个小女人一样唯唯诺诺甚至不敢正面对视,实在叫人火大。
“那些朝臣本就不满我们做官,如今有了现成的把柄,等赤翎使团一走,你们看着吧,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穆婉道,“我以为你们做官之前,就已经把这些事情想好了。”
三人不由看向她。
穆婉疑惑,“难道不是吗?”
“千百年来,女子都被要求三从四德,贞节贤淑,但在你们决定出来做官那一刻,就已经打破了这一点。”
“名节,是男人们给女人套上最大最好用的枷锁,他们只需要一句‘牝鸡司晨,不守妇道’就能毁掉你们的一切努力,所有前程。”
“所以,你们首先要挣脱的,不就是这玩意儿吗?”
三人都有些发愣,似乎完全没想过这一点。
穆婉看着她们,“就拿这次特尔哈的事情举例,他若私下里找机会朝你们下手,并以此为由逼你们通敌叛国,否则就毁你们名节,你们待要如何?”
徐锦抿了抿唇,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发白。
谢大夫人忍不住道,“三弟妹说的太可怕了,他怎么可能近我们的身。”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穆婉道,“你们在明,他们在暗,不说别的,就上京城里,各家的阴私宅斗你们应该都很熟悉,马失前蹄的事情少吗?”
“而朝堂上的争斗只会比那些更可怕黑暗。”
“就算不是特尔哈,大郢朝臣中难道没有好色无耻之徒?他们若以名节要挟你们,你们是否要随了他的意?”
三人都不说话了。
穆婉道,“好色尚且能让人胆肥,何况你们手中还有权利。”
“只要你们在意名节,恪守妇道,那么这个官要么当不了,要么最后也不过是沦为某个男人的傀儡。”她看着三人,“若如此,你们何必要考女官呢?一开始就呆在家里,做一个人人称赞的世家贵女不好吗?”
“而且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们若此时放弃,被辞退回家之后,恐怕会顶着‘当女官被赤翎使团羞辱’的名声活完下半辈子,并且谣言这种东西,相信不用我说,你们应该清楚最后会传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