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冬梅惯是个会体贴人的,这会儿抬头温柔安慰她。“你我皆都是四爷身边的侍候人,且莫要想太多。公子爷要收人要训人,都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
木槿扭身:“也就是梅姐姐你才这般心宽的很。你是侍候过四爷的开脸人物,怎的还这么放宽心来。现在若是再招一个近身侍候的丫头,那梅姐姐你这可就地位不保了。罢了,看你也是个不争的人,就是个扶不起来的人。”
说完,她跺脚离开。身后冬梅暗自攥紧了拳头,最后又垂睫安静地绣花。
晚膳过后,老太太实在静不下心来。一边的张姑姑是个服侍了十多年的老人儿,一瞧她这般模样,便知这是还牵挂着四爷那边的事儿。
“老太太,四爷一会儿就会来看你的。”
“唉,还是你考虑事情周到,这孩子大了,早些年又经了那些个事儿,好不容易同意纳了俩个丫头。这会儿却又突然间生出这伪装的丫头来。若是寻常人物也就收了,可是这丫头到底是居心叵测的人儿呀。”
张姑姑娘笑着打趣她:“要我说啊,老太太你这真是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呀。”
张姑姑的话听的老太太笑呵呵地嗔怪:“你呀你!没生孩子不知道,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啊,可不就是一辈子为了孩子们操心么。”
张姑姑笑的很是黯然,她早年也有过孩子的。只是那会儿男人不争气,俩人争执之中孩子掉了,事后男人又去赌博把她卖身换钱。若不是遇到了老夫人……张姑姑不愿再多想,“老祖宗啊,奴婢这一条命是你给买回来的,这一辈子就只想侍候着你便好。”
老太太拍拍她手背,“你呀……放心,往后我的儿孙们也会奉养你老年的。男人呵……”
主仆俩人正这般说话,却听得院外灯光晃过。
伴之就有小丫头脆声声的,“奴婢见过四爷。”
老太太放下杯盏,直了直身子,“屿南来了呢。”
“母亲。”
江屿南一进屋,老太太就觉得这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
“来来,还是你这年轻的人火气旺盛一些,早前就觉得这屋里冷的紧。这会儿你一来呀,老太太我瞅着你就觉得整个屋子暖和的紧,那些个阴冷气儿呀,一见你就消散了去。”
“母亲这是在怨孩儿不怎么来陪你!”江屿南蹬掉鞋子,上坑,斜倚在那儿,哪怕是这样随性的一个动作,由他做来,也有种贵雅随意潇洒劲儿。浑不会让人觉得,这是无礼,或是怠慢了人。
“你这孩子。”老太太牵过他手嗔着摇头,“你有自己的事情,哪能见天儿来陪着我老太太的。今儿个河边儿……”
老太太拿眼儿斜看着这个儿子。今天的他只是随意挽了一个髻,别着一枚象牙白雕簪,一龙灰色绸衫,悬梅花玉佩,身姿昂扬,这般站在身边,整个人都透着温雅与舒心感。
她对这个小儿子是极满意的,家里这么多哥儿,就生了这么一个极正气,也极权贵出挑的人物。偏生脾性略怪了些。不过风、流贵公子,哪个不会骄纵一番。这一想,老太太眼角的皱纹又笑多了一条。
“那丫头我瞧着也是有点儿意思,爷也就随意给收了得了。”
……
江屿南轻描淡写,浑不知老太太在打量自己一样,随性而说。
“留着?”老太太皱眉,“怎的,母亲觉得孩儿不好留一个丫头?”
江屿南抬了抬眼皮子,神色间还是淡淡的,但是老太太却是赶紧赔笑,“哪里,以前是想你留着都不愿意收人。今儿到好居然主动要留人了。只是早前听说这丫头是个扮丑入我江家的人,四朗你就不怕那别有居心的人混入我江家于你不利?”
“一介丫头,能有甚?纵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