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骆星提醒他:“明天八点要到小厘山,我们六点半就得出发。”

“知道,”江家显说,“你房间离得近,早上集合记得叫上江云宪。”

“嗯。”骆星应了,还开了个玩笑,“你不派人盯着,人不会半夜溜了吧?”

江家显没放在心上,“东西都扣在小厘山上,没手机,没身份证,没钱,他能跑哪儿去?”

骆星笑了。

1:40AM

夜里骆星迟迟睡不着,手机的光让眼睛感到涩痛,她息屏之后摊开手脚,陷在大床里。

一个突兀的电话打进来,搅乱死水般平静的深夜。

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来自述洲。

骆星接通后,她听见对面说:“我到述洲了。”

那声音里透着疲惫沙哑,不太清晰,掺杂着轻微的沙沙电流。

骆星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出声。

因为觉得意外,没想过离开的人会回电话。

“为什么帮我?”

江云宪打电话来,好像只为了问这个。

骆星拨弄着床头灯灯罩上的流苏,手指被缠绕出淡红的勒痕,她听见自己在否认:“不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江云宪反问。

空旷的酒店房间外盈满深蓝色的夜空,繁星遥远。骆星的视线从晃荡的流苏上移开,投向窗外。

江云宪又一次在手机里追问为什么,异常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骆星只好说:“你就当我心血来潮,或者大发慈悲……

“真没有特别的理由,一时冲动,想帮就帮了。

“也可以当我是为了好玩,日子太无聊了,找刺激。

“怎样想都行。”

她乱七八糟地抛出理由,江云宪那边响起几声拉长的汽笛,他走路时有风声,述洲此刻在下雨。

啪嗒,啪嗒,雨点打在伞面上。

他静了片刻,说:“原来你也没那么坚定。”

没那么坚定地选择江家显阵营,可以更改,可以背叛。

骆星没有否认,自嘲地笑了:“毕竟狗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那些钱……”江云宪想说还钱的事。

被骆星打断:“那些钱是从你身上赚的,江家显给的报酬,给你了,不用还。”

那一脚足球是她踢的,书包是她拽的,身份证是她捡的,人是她帮忙拦的,观察报告是她写的。

现在都还了。

“就这样,江云宪,我们两清了。”

2:00AM

骆星因为疲倦而大脑宕机,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江云宪说“谢谢”和“对不起”,又好像没有。

她侧躺在床上,枕头里仿佛有个洞,埋着起搏器,她听见自己规律地心脏跳动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自童年起,骆星就能听见这些神奇的声音,它们是来自遥远宇宙的电波,流经她的身体。

后来在外公家,那声音消失了一阵。随小姨到洛京生活,它们又在深夜复苏。

骆星右脚骨折的那段时间,耳鸣频繁,夜里经常被吵得睡不着,她便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外公家那扇灰扑扑的旧窗,还有枝陵的老街巷。上学的日子,她早起在“胡姐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米线,再走十五分钟,就到学校。

她在洛京没有遇到过那样的老街和面馆。

章连溪喝醉酒的某个晚上,骆星问她想不想回家,醉酒的人不说话。

骆星在小姨的沉默和眼泪里感到不安。

这段豪门婚姻不如想象中美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如同退潮后的滩涂,渐渐露出狰狞的怪石与暗礁。

热恋的激情退去后,章连溪和孟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