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来吗来吗?”
电话里连环催促。
骆星的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摩挲着,有点发麻,像细微电流窜过。江云宪望着她,像在无声地一同催促。
“去吧。”
他忽然建议。
事情就这样猝不及防被敲定下来。
明晚八点半,骆星要和江云宪一起去看葵山乐队的演出。
仔细想想,有点玄幻。
“星星?”
车窗外传来章连溪的声音,她见骆星车里没人,喊了两声。
骆星立即从江云宪车里下去,招手道:“小姨,我在这儿……”
“见到枇杷和眉眉父母了吗?”
章连溪点头:“地址是对的,只不过里面弯弯绕绕的,费了点时间才找到。”
“已经把她俩送进门了。”
之所以去这么久,是因为她还跟俩姐妹的父母坐下来聊了聊,耽搁了些时间。
“这两天她们都跟父母待着,星期天下午我再跟她们一起回枝陵,枇杷还要上学。”章连溪说。
“你不多留几天吗?”骆星问。
章连溪推辞:“金芙蓉里还有事,还是早点回去,再说让她们俩单独走我也不放心。”
开车回到翠湖。
骆星晚上是要陪小姨住的,在电梯口跟江云宪挥挥手道别,上了楼,换上新的床单四件套。
好在这边生活用品和衣服没搬空。
小姨去洗澡了,骆星接了壶水,等待烧开,站在厨房窗口往外看,发现江云宪的车还停在楼下。
她给他打电话:“你还不回家吗?”
江云宪降下车窗,抬了抬头,面前的小区楼夜里亮起密集的灯光,十二楼的窗口有道模糊纤瘦的身影,但什么也看不清。
“抽根烟,马上走了。”他嗓音被夜色衬得更低沉,手腕悬在车外,掸了下烟灰,一小截灰白色簌簌掉落。
“你今晚不开心吗?”骆星问。
“为什么这么说。”
“给我的感觉是这样。”
骆星那边响起冷水渐渐煮沸的声音,咕噜咕噜,不安躁动,像一百只飞蛾溺水。
江云宪顿了顿,“非要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我患得患失。”
“啪嗒”,水烧开了,自动断开电源,沸水蒸腾的动静缓缓减小。
“……因为我吗?”她有些迟疑地问。
“嗯。”
她又想起他那句,往前走了十年,还是想回来找你。她总是有点迟钝,会慢几拍才意识到在这段关系里,他是更患得患失的一方,他爱得更多。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云宪笑了声,缓慢重复她的话:“嗯,我们已经结婚了。”
“谢谢老婆安慰我。”
骆星:“……”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睡前,骆星收到他的消息:“我到家了,早点睡,晚安老婆。”
骆星反复又反复地打开对话框,看到这条消息最后几个字,蒙在被子里憋出一脸绯红,快缺氧才浮出来透气。
章连溪睡得迷糊,被她的动静弄醒:“怎么了你?”
“没事没事,我渴了,起床喝口水。”
她最后给江云宪回了个“晚安”,掖紧被子,挨着小姨睡了。
*
第二天白天的计划是陪着章连溪逛逛洛京,从出行到餐饮,江云宪都安排妥当。
中午吃完一家本地菜出来,遇到一条建筑陈旧的老街,章连溪想趁天气好随意走走,便取消了下午的其他计划。
她让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