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到家时,江云宪已经在厨房备菜了。
他听到动静,探出身体,看了眼墙上不规则形状的时钟,问:“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燎原路口那儿堵了挺久,我前面的车发生剐蹭了。”
“你没事吧?”江云宪问。
“没事儿,我车技还可以哦,科二科三都是一把过的。”
江云宪闻言笑笑,打趣地说了句厉害,反倒把骆星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快递在玄关的柜子底下。”江云宪提醒她。
骆星用小刀划破快递纸箱,拆掉层层包裹着的泡沫和蜂窝纸,取出里面的咖啡杯,拿去洗洗消毒。
她买了一对,问江云宪要哪只。
“还有我的份?”
“当然,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
“你帮我选吧。”
骆星自己选了金合欢花纹的那只,把小狗和朋友们野餐主题的留给了江云宪。
“你高中是不是有一个类似的杯子?”江云宪往炖锅里加满水,盖上盖子,瞥了眼杯身,“我是说图案。”
“你还记得?”
骆星读高二时,章连溪外出旅游给她带回过一个保温杯,她很喜欢,有段时间常用,插在书包侧边袋。
那天上学,她和江云宪不约而同迟到,校门口有戴红袖章的学生会拦人记名字。
两人翻围墙进的学校,被校内巡逻的教导主任撞见,被追着跑了一路,保温杯从侧边袋甩出去,骨碌碌滚下台阶,主任捡了。
而他俩慌不择路,就近躲进了一间体育器材室里。
门外过道里响起脚步声,内门是捂住口鼻抑制的呼吸。少年胸膛剧烈起伏,分不清剧烈的节拍是谁的心跳。
好险他们躲过一劫。
那只保温杯搁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无人认领。
过了一周,骆星上学,发现它安然无恙回到了自己课桌上,除了瓶盖上磕掉了一点漆。
骆星海淘的这套咖啡杯和当初的保温杯出自同一个芬兰设计师之手,都是他与别的品牌出的联名限定,杯身上印有他设计的几个经典图案。
“那个保温杯,你到底怎么从主任办公室拿出来的?”骆星问。
当年他怎么也不肯说。
江云宪半真半假:“自首。”
“他逼供,问跟我一起的女同学是谁。”
骆星竖起耳朵,被吊起胃口:“你怎么说?”
江云宪身上围裙收腰,挽起袖子,正低头处理石台上的食材,边说:“我咬定他记错了,那天就我一个人,保温杯也是我掉的。”
“他说他还没老眼昏花老年痴呆,让我别睁着眼说瞎话。”
骆星乐不可支:“后面呢?”
“保证下次考年级第一,杯子就还我了。”
骆星竖起大拇指:“学霸牛逼。”
他们之间多聊了几句,气氛便轻松了,处在同一个空间也不觉得尴尬,多了点以前的影子。
骆星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套上宽松舒适的毛衣,又闪进厨房问还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江云宪说。
骆星确实不喜欢做饭,不喜欢油烟味,于是说:“那待会儿我来洗碗。”
看他动作娴熟,做饭的样子不像生手,问:“你经常做饭吗?”
“在国外有段时间吃不惯白人饭,就自己下厨。”
江云宪做了三菜一汤。
四个菜,两人吃足够了。
餐桌上摆着新鲜花束,是江云宪下班路上带回来的,他以前独自生活,没这个闲情逸致,家里冷冰冰,多一个人后,许多东西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
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