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图书馆有不成文规定,禁止携带零食进入自习区。
江云宪等在台阶下。
骆星走近时,他举起冰激凌给她,她觉得奇怪:“你又不吃甜的,为什么要买?”
江云宪指了指零食窗口贴出的小招牌,买冰激凌可以参与抽取书店的周边盲盒。
“哦,”她表示理解,“那我勉强一下,帮你处理掉你不想要的冰激凌。”
江云宪说谢谢。
“你抽奖抽到了什么?”
“书签。”
“是你想要的吗?”
江云宪看着她:“嗯。”
骆星随意点点头:“那就好。”
冰激凌融化在口腔里,质感软绵细腻,添加的草莓果粒酸甜适中。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吃点甜的。
时间不算太晚,他们出了图书馆,往前走了一段,经过一扇古城墙。
城墙一角曾坍塌过,如今是修缮后的模样。当地人每日路过习以为常,却不知何时沦为景点,成了外地游客的打卡地之一。
陆陆续续的人登高拍照。
“你要拍吗?”江云宪问骆星。
“不要。”骆星想也不想地拒绝。
城墙上有个老人挑着担子卖糍粑,随身携带的喇叭里传出阵阵吆喝。骆星想到章连溪爱吃,跑上城墙去买。
江云宪站在石板街上抬头望,她侧着半边身体探出城墙,问他要不要吃。
江云宪摇了摇头,只是在她转过头去以后,悄无声息举起手机拍下一张侧影,留在手机相册里。
交叉路口,他们不顺路了。
骆星去酒店,江云宪回江家。
大家都在等绿灯,路口聚集了大批人。骆星拎着装糍粑的塑料袋,一晃一晃,冰激凌吃完了,口腔里留下一点甜。
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孩跺着脚撒泼,怎么也不肯自己走了。
家长蹲下,无可奈何地将她背起来。
骆星想到在南洋,从集谷回平河泰州的那晚,暴雨侵袭,打不到车,回酒店的后半程她精疲力竭,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真想不管不顾地原地躺下。
“在南洋那次,我如果真的走不动了怎么办?”她忽然问江云宪。
她其实是心血来潮,抑或想开个玩笑。
江云宪回答时没有犹豫,仿佛只是简单阐述事实:
“背你回去。”
骆星在此刻才意识到,如果当时出租车不来,江云宪蹲下的意思,是真的要背她走完剩下的路。
没想过不管她。
也不曾觉得她是个麻烦。
近几年与江家显一众少爷们相处,骆星一直在迁就和服务他人,但少有反过来被照顾的情况。
这样的感觉有点陌生。
红灯还有二十秒结束。
江云宪注视着前方跳动的鲜红数字,在最后等待的间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很明显?”
“嗯,很明显。”
行人的说话与汽车的鸣笛追逐,相互掩映,骆星茫然了一瞬,章连溪出事之后,她以为自己将情绪隐藏得很好,原来不是。
她转而问江云宪:“你想回述洲吗?”
“不知道。”
让人意外的一个答案。
“想,或是不想,怎么会不知道呢?”骆星疑惑。
江云宪眸光低了低,落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说不上来。”
他好像已经没有故乡了,在哪都一样。
“我想回枝陵。”骆星说。
十分突然地,红灯结束,绿灯亮了。
像唱针发生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