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云层堆积在雪山上空,日光被遮盖,所有人失落而归。
在回程的路上,因为这点缺憾和不圆满,反倒让人念念不忘。
“好遗憾啊。”后座的同伴女生感叹。
江家显的手机响,发现是骆星。自己早上等日出等得无聊时,跟她发:“马上就要看到日照金山了。”
骆星直到现在才回:“我也想去看。”
难得她袒露真实想法。
江家显脸上不自觉扬起了笑,“下次一起来。”
骆星大概又忙去了,这次隔很久也没有再回消息。
大巴车经过路况不好的路段,车声颠簸,前方悬挂的庆祝本次研学活动顺利结束的红色横幅,在江家显眼前摇晃。
从小学开始,类似的活动他参加过许多次,去或近或远的城市,让人觉得稀松平常。
但他突然想起初二年级那次研学。
去的城镇,遇见的人,都已褪色,变成模糊画面,却很奇怪地清晰记得在回程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拜托他回去接一个人。
当时因为嫌弃大巴车慢,他和王宁甫裘柯三人没有坐学校的车,让司机从车库里挑了辆卡尔曼。
因为这通电话,他们不情不愿地返回加油站。
在路边,江家显看见车轮扬起的风沙后有个孤零零的人影,短发,瘦小,穿着肥大的学校校服。
不知道为什么,江家显甚至现在仍记得,车窗降下后,对方露出的错愕的呆呆的像豚鼠一样的表情。
也许因为一开始她就足够特殊,所以记得。
对她有过好奇,有过探究,有过莫名其妙的讨厌情绪,但无法否认觉得她特别。
“上车。”江家显对被大巴车落下的骆星说。
刚认识不久的骆星还很拘谨,跟他保持距离,不擅长加入他们的聊天,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江家显送佛送到西,同她一起进了孟家,像把失物招领处的失物送回,还恶劣地问她是不是哑巴。
这是江家显第一次对骆星伸以援手,在之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里,因为对方的殷勤,反而换来他的冷漠和刻意忽视。
很奇怪,一边忽视,一边在意。
十分矛盾。
像跟自己闹别扭的幼稚园小孩。
直到后来他彻底习惯了骆星的存在,如同找到某种自洽方式,心安理得接受她的示好,同时冠以所谓“朋友”的头衔,给予她一些便捷与帮助。
四年时间,从骆星到阿星,从陌生到熟悉。
却又不够了解。
傲慢自大,记不住她海鲜过敏,忽略她的感受,很少过问她的意愿,但很懂怎么索要,享受她的迁就,这是被从小宠坏的江家显。
“骆星?从哪来的,我记得好像没人叫你吧?”
“骆星,你是不是找孟家老太太告我状了?你这就不厚道了……”
“骆星,跟来可以,嘴严一点,懂吗?”
“阿星,足球场,送水来。”
“阿星,好烦啊,检讨你帮我写吧,好不好,八百字就够了……”
“阿星,抽屉里的礼物你帮我处理掉。”
“阿星,能不能原谅我?”
“阿星,我们能不能不吵架了?”
……
“江家显,作业写完了。”
“江家显,吃饭了。”
“江二,你的情书和礼物放桌上了。”
“江家显,她好像哭了。”
“江二,跟那么多不同的人交往,你不累
吗?”
“真以为我喜欢跟着你呀,我也没那么贱吧?”
“因为跟你待在一